安寧有些出神,拿起旁邊的一支筆在廢紙上涂畫……
“你動什麼?”他側過頭來。
“……我沒動啊。”
徐莫庭莞爾,眼瞼半掩,遮住一抹微芒:“那你在看什麼?”
“……我沒看啊。”嚴謹地低頭翻了一頁《國際政治》。
安寧感覺原本安靜的空間里涌起一股流動的念力,等她抬起頭來的時候,徐莫庭已經走到她面前,某人不由微愣,而他伸手過來……散開了她的發絲。
安寧強制鎮定扯出一抹笑容:“公事做完了嗎?”
莫庭只是看著她,手慢慢下滑,經過眼角,臉頰……當唇在下一秒印上她的嘴唇,莫庭感覺到她輕顫了一下。
他微斂眉,反復告誡自己,要慢慢來,在這個環節上出不得錯,清楚對方不習慣太急切的感情,所以態度上一直有所保留,可他發現如今連不動聲色都有些難度了,尤其她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安寧,要不要吻我?”他抬起頭,聲音帶著勸誘。
室內一片寂靜,安寧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而徐莫庭這一邊,握在手心中的發帶有些緊。
安寧心一橫,當時想的是:每次被強-吻很吃虧啊,而且……好吧,她的確又被色-誘了,一想通就伸手攬緊他脖子,直接將嘴唇貼了上去,因為起身起得太突然,腳下趔趄,結果就將他撲倒在了沙發上……儼然一副色-欲熏心?安寧面部燒紅,而躺在下方的人一副任君欺壓的模樣。
剛要狼狽退開,可又想:反正都這樣了,干脆來一個一不做二不休(怎麼想過去的?)……
回憶起他吻她時的步驟,于是伸舌頭舔了舔他微抿的嘴,身下人漆黑的眼睛望著她,手不著痕扶住她的腰,輕啟唇,任由她深一步的侵犯……
……潮潤溫熱的氣息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心悸……
直至突然的開門聲驚擾了沙發上的兩人,正行不義之事的人暈乎地抬起頭,下一刻差點摔下沙發,幸而徐莫庭敏捷地將她摟抱住,莫庭看到來人也是稍有訝異,隨即平靜自若地叫了一聲。
媽?伯母……某人的驚愕難以平復……她剛剛是不是很饑渴地在侵犯她的兒子啊?
安寧埋在徐莫庭的頸項想就地悶死算了,而莫庭也沒有放開她的意思,轉頭問母親:“您怎麼來了?”
徐女士已經收拾了表情,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只笑道:“給你送點吃的過來。有朋友在?”
安寧沉吟,就算再丟臉還是要禮貌打招呼啊……正想推開身邊的人,結果對方不配合,依然抱著她,安寧疑惑地抬頭,發現他也在看她,眼睛里面透露出一些色彩,直接坦然熾熱。想當然地某人臉紅了,而對方在她耳邊說了一句,然后若無其事松開手,起身過去接了徐女士手上的一袋食物拿進廚房:“您一個人過來的?”
“恩。”女士笑著跟進來,安寧已經站起來輕喚了聲“阿姨好”。什麼叫“等會你可以繼續……”啊?
“你好。”徐媽媽此時才明目張膽地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本不想嚇壞人家,可忍不住問:“小姑娘跟莫庭是同學?”
“恩……”
“媽,茶還是純凈水?”
“我坐坐就走你別忙了,倒是怎麼不給小姑娘倒一杯?”徐女士見安寧面前的茶幾上空空如也。
安寧瞄了一眼先前徐莫庭遞給她的茶杯(御用的),唔,被坑了?“恩……阿姨,我不渴,沒關系。”
徐女士見她說話輕柔帶怯,不免寬慰道:“不用緊張,跟阿姨聊天就當是在家里跟媽媽聊天一樣。
”
安寧點頭,其實她是真沒緊張,就是……尷尬啊。
徐女士對獨生子的私人生活并不會多加干涉,一向持樂觀態度,只是兒子交上女朋友,多少感覺這不算小事,以前在國外就是獨來獨往,她還勸說過如果有喜歡的女同學可以嘗試著交往,結果他總說目前沒這項打算,書一年一年讀過去,當媽的是真有點擔心自己這清高的兒子最終來一個“不婚”,多少擔憂……
忍不住又對面前的姑娘仔細一番打量,長得確實舒心,他們這一輩人最相信看面相,鵝蛋臉,人中清晰,山根略淺,眼神清透,是最適合宜家宜居的,倒沒想到自己兒子喜歡這種溫婉型。
“你叫什麼名字?”
安寧有問必答,報上姓名。
徐女士念了一遍,疑惑道:“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安寧承認自己的名字比較大眾化。
徐莫庭這時靜靜說:“她的名字比較大眾化。”
“……”不用這麼直白吧?
徐媽媽也笑了:“什麼時候過去阿姨家里吃個便飯?”
安寧求助地看向靠在洗手臺邊就不過來了的某人,對方接受到她的目光,幫忙答曰:“下個周末吧,她這段時間比較忙。”
“……”
徐女士頗感安慰:“你爸爸這段時間也是忙進忙出的,兒子帶女朋友回家估計可以讓他清閑上一天。”
安寧:“……”高干家都是這樣“一意孤行”的嗎?
離開時徐媽媽輕攏了攏她的長發笑著說:“六七歲之后還是頭一回見莫庭這麼粘人。”
粘人?
于是安寧望著翻著手邊的資料跟同事打電話的某人……阿姨,您一定是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