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想明白了,其實誰都沒有錯是不是?只是不愛了。”
“寧寧……”李啟山發覺自己的聲音異常干澀。
“我只是想坦白——你的女兒現在并不需要那麼多愛了。”安寧的眼睛終于有些濕潤,“我沒有懷疑過你對我的關心,但偶爾,我也會想對你說不。爸,我不要你給我安排的生活,那些東西只會讓我更加排斥你。”
李啟山用手抹了把臉,沒能成功俺去臉上的疲憊與傷感。“寧寧,我很抱歉。”馳騁官場手握權勢的男人,在此時竟然有些無法負荷親生女兒的指責,只因她說的都是事實。
安寧搖了搖頭,“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現在過得很好,爸爸,如果媽媽走了,我依然只會留在這里。”
那天霍忠送她到樓下時,欲言又止,最后只摸了摸她的頭發。安寧上樓,在家門口茫然地立了數分鐘,才開門走進去。廚房里,媽媽正在熟練地把做好的菜裝盤,轉身看到女兒:“寧寧,回來得剛剛好,來,幫媽媽把最后一道菜端出去,咱就開飯。”
安寧上前端菜,又跑到廚房洗了手,“媽媽今天有買到衣服嗎?”
“買了兩件,不過是給我家女兒的,放在你床頭,回頭穿給媽媽看看。”
“噢……”安寧低頭吃飯。
晚上試裝,李媽媽感嘆了N遍自己的眼光準啊準之后回房間歇息了。
毛毛線上找她:乃什麼時候回來啊?
安寧:明天早上。有什麼要帶的嗎?
毛毛:肉,肉!我已經一個多月沒吃上肉了!
安寧:= =!
毛毛:我最近都吞維C片了,說起來那藥片做得可真大啊,每次吃都卡在喉嚨里下不去。
今天特意把藥片掰成兩半吃。結果,被卡了兩次。
安寧:恩……要不掰成四瓣?
毛毛:……好主意!我怎麼沒想到啊!阿喵,要是沒有你我可怎麼辦啊?!
安寧:……
阿喵隔天回學校,剛進宿舍門就被薔薇的一聲狼嚎嚇了一跳。
“你最起碼告訴我你是個gay我才會平衡點啊!”電話ING。
毛毛奔過來接肉,安寧輕聲問:“她怎麼了?”
毛毛:“玩兒。”
于是,聽到薔薇柔和了聲音說著:“那你到底愛不愛我?”
安寧擦身而過時,電話那邊傳來更加柔和的男音:“我一天9塊錢的伙食費,其中8塊5毛都讓你拿去買零食了,你說我愛不愛你?”
“……”安寧覺得自己回家兩天,怎麼回來有一種“天上一天地上十年”的感覺。
4、
項目小組開會已經是long long ago的事了,可憐某男做實驗一夫當關,安寧這個組長因為事務繁忙,從中沒有出多少力實在是當之有愧。
這天剛到固定的小教室,依舊是她最后一個到場——唔,徐莫庭應該比她更忙才對,怎麼每次都那麼準時的?
安寧過去跟E君和某男打了招呼,最后才弱弱跟首位的人道了句“早安”。
他淡淡應了一聲。待落坐,E君俯身過來與安寧交頭私語了幾句,后者倒有幾分神色顧盼,虎口上方的齒痕已經消退,但被他舔過的溫熱卻仿佛還留著……安寧微吐一口氣,稍稍正襟端坐,恩,不能感情用事。
徐莫庭支頜的樣子很有感染力,發表意見的時候平靜而理性,但并不嚴苛。這類人很容易讓人產生服從感。
到終場的時候,徐莫庭問了句,“還有什麼問題?”
某男:“沒了,我資料已經全部傳給組長。
后續整理就要麻煩阿喵仔了。”
安寧慚愧,“應該的。”
某男嘿嘿笑,身體不自覺傾近一些:“阿喵啊,我之后傳給你的東西你有沒有看啊?”
“什麼?”
某男擠眉弄眼,示意大家心知肚明。
安寧想到那個標注“好東西”的文件夾,“呃,還沒看。”
某男捶胸,“這種東西應該先看的麼!”
“噢……”
兩人“相談甚歡”,一道冷淡的聲音插-進來,“沒事的人散場吧,李安寧你留一下。”
清場?
E君起身笑著跟安寧道再見。某男雖有不甘,但想想……實在不是對方對手,雖跟阿喵仔情比金堅,然而還是明哲保身重要。
于是E君前腳剛走,某男吶喊等等我,安寧感嘆,這年代講義氣的人真的不多了。
兩人中間再無阻礙,空氣中仿佛有一些浮躁的顆粒籠罩著,安寧轉身對上徐莫庭英俊的臉龐,他也在看著她,淡淡一笑,“坐過來一點,我看看你的手。”
安寧含糊其辭:“已經不疼了。”不過還是有些抱怨:“你干嘛咬那麼重啊?”
“很重嗎?”
這麼一說,安寧很自然地走過去將手伸給他,“如果仔細看還是能看到印子的。”
“是我沒有把握尺度。”他誠心道歉,然而眼中輕柔的笑意未減,也牽住了她的手。
有一些東西,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滲透進靈魂,再也抹煞不去。
跟徐莫庭走在校園里是什麼感覺?恩……比逛超市還別扭。
無視路人的注目,安寧想到一事問道:“呃,莫庭,老三師兄是不是住院了?”
“恩。”
“我要不要去看看他啊?”道義上似乎是需要的。
結果旁邊人淡然道,“不用了,我去過了。”
“……”有什麼含義嗎?
路過球場時,看到薔薇跟毛毛在給自己班的幾名男生加油。
安寧遠遠望到同班級的一位男生跳起身投籃。出手偏了,不過當時一陣風吹過,將球帶進了籃里……場上靜默五秒鐘,直到薔薇一句:“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咱學物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