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阻止,卻每每被他的低喃催眠,“安寧,不要拒絕我。”
“我沒辦法……”
“你可以。”
在縱容和自愿之間,安寧自己也分不出界線了。
像是被額外的溫度燙了一下,身體微一彈跳,“別……”
“一下……就一下。”他的聲音啞得不行,安寧不敢想象,自己會不會就此心率停止。
慢慢的,喘息伴著渴望,耐心且情-色地摩擦,細密的汗珠從額頭沁出,滴落在床單上,熱浪滾滾而來,蒸發濕淋淋的理智。
在交融的氣息吐納間,在這一方有限的空間里,兩具年輕的身體構成目眩的場景。
徐莫庭在之后緊繃了全身,他埋入她發間,低低呻吟了一聲,一股激熱勃發而出,而安寧的手心也隨之一片潮濕。
莫庭擁住她躺著,灼熱紊亂的氣息一點點緩和,他伸手抽了矮柜上的紙巾,細細擦著她手上的體-液。
對安寧來說,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也太驚心動魄,久久緩不過神來,感覺像是天堂地獄都走了一遭,又重新回到人間。
也不知道是被嚇壞了還是真的“心力憔悴”累了,安寧閉上眼,當然她不否認自己也根本不敢睜開眼睛。
他叫了她一聲,安寧只當自己死了,莫庭低低笑了一下,溫潤的指尖滑過她額頭的濕發。
“你的臉有點燙。”
他是故意的麼?
他的唇又在她唇上吻了吻。“睡吧。”
“……”
安寧原本以為這一晚是肯定睡不著了,結果沒多久恍恍惚惚地竟起了幾分困意,身邊人清晰的味道包裹著她,細膩溫醇,好像能安定人的心神。
隔天醒來,窗簾的縫隙間有陽光照射進入,一時間安寧不知身在何處,記憶逐漸回潮時才驚蟄般地坐起了身,下意識地四下望了望,房子里只有她一人,不禁松了口氣。
下床穿上外套,神情還是有點怔怔的。走到餐桌邊,上面擺著齊全的早點,牛奶杯下壓著一張紙條。
【我出門了。門口柜子上的備用鑰匙你拿著。有事打我電話。】
安寧轉身去洗手間,新的牙刷牙杯妥帖地放在洗手臺上。開了水龍頭,冷水淋過手心時,整張臉不受控地升溫。
洗漱完吃了一塊三明治,剩下的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左思右想之下在紙條下方寫了句,【吃不下了。】
安寧回到學校差不多十點鐘,幸虧她上午那門不用考,要不然就是傳說中的因什麼而廢什麼了。一進寢室就聽見毛毛在叫:“那老師憑什麼沒收我橡皮?!”
朝陽:“你帶了七八塊,且塊塊字如麻。”
“不是你說不要在一只羊上拔毛的嗎?”回頭見到安寧,“哎呀阿喵,你回來了!”
安寧避重就輕,問:“你們提早交卷了?今年的工程數學很簡單嗎?”
朝陽毛毛同時面部扭曲:“太難了。”
毛毛:“對了阿喵你昨天——”
“我昨天住旅館了。”安寧表情坦蕩蕩。
毛毛“噢”了聲,“今早妹夫打電話跟我確認了一下你的考試安排,然后說你會晚點過來學校。”
“……”不帶這樣玩的!
“阿喵~”
“我要看書了,下午考試!”
后來整整一天半,安寧都一心一意只讀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管毛毛怎麼連滾帶爬,朝陽旁敲側擊,她都是一副春山如笑圖。
第二天上午考完統計物理,跟薔薇她們道別,安寧到科研樓交項目的總結報告。結果腳剛跨進辦公室大門,就與里面的一人視線相交,猛地定住了身子,眼睛也瞪大了。
她的指導老師看到了她,叫了她一聲,“李安寧。”
安寧拉回心神走上前,與那道熟悉的身影錯身而過,“教授,我來交報告。”
“恩,放這兒吧。”指導老師并沒有察覺到李同學想要放下東西就走人的心態,兀自說開:“你們這一門課題能夠定稿,你可要多謝謝人家徐莫庭。”
安寧想這老師平時挺矜持的,怎麼今天突然熱情起來了?不得不轉身,語氣盡可能地平淡無波,而當時不知道怎麼了,還伸出了手,“謝謝師兄。”
對方淡淡一笑,與她相握了一下,“應該的。”
安寧收回手時掌心留有的溫度讓她不由紅了下臉,隨即趁熱打鐵告辭。“那老師沒事我先回去了。”
安寧如蒙大敕出來時,就收到了短信,“在外面等我一會。”
安寧回:“不要,我要回去了。”
辦公室里的人挑了挑眉,眼波流轉間,眉梢都似帶了情。
安寧回宿舍時正巧遇到走到她們門口的薔薇,對方不由問:“怎麼了?后面有人追你啊跑這麼急?”
“恩……我想起來衣服還沒洗。”
薔薇無語,“又不是阿瑪尼,你泡皺了也就百來塊錢。說起來,我上次看到妹夫戴的那款手表就是這個牌子的,那低調的GA標致啊,我瞇地眼睛都酸了才看清楚。還有你有沒有發現他很多衣服都是GA的,褲子基本上是Lee,啊,多麼感情專一的一個人啊。”
其實,無語也就是無止境的言語嗎?
薔薇講在興頭上卻見聽者明顯神游太虛,不免心生恨意——恨鐵不成鋼,一手按住對方肩膀,“我說你好歹給點反應吧?”怎麼說都是在講跟她息息相關的男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