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我都不怕,還去怕金家那些人,沒出息。」
我笑了笑,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順著開始問他金楚涵的情況。
沈牧說他們本來正在喂那小羊羔,棚子突然就塌了,金楚涵大喊著小心,整個人撞過來把他推了出去,緊接著金楚涵就被木頭壓住了,連人都看不見了。
沈牧說完,揉了揉腰側,有些抱怨:「那個女人撞過來的時候跟個炮彈一樣,害我摔得不輕,腰還疼著呢。」
要是金楚涵知道沈牧私底下是這個反應,估計會氣得跳腳吧。
她攻略顧澤言跟金成一的時候,都是如魚得水般的順利,那兩個男人也把她捧的像個寶貝,她什麼時候費過這麼大的勁。
傷都受了卻只換來幾句抱怨。
還真是讓人痛快的下場。
這個沈牧就像把雙刃劍,落在系統手里,就是好馴服又夠狠的好幫手,落在我這,簡直就是系統攻略路上的天敵。
我掀開他腰側的襯衣看了眼,青了一塊。
我放下襯衣,站著沒有動,說起了另一件事:「她受傷的消息已經傳回了金家,她的未婚夫跟我哥哥都在來的路上了。」
沈牧看了我一會,才開口:「如果是金楚涵,看到我受傷了一定會表現得很心疼,然后著急地去找冰袋,一邊幫我敷一邊安慰我。你倒好一句話也不說。」
「是啊,所以我不是她。」我頓了幾秒,才繼續說道:「而且,你不是很享受麼?我不想破壞你的快樂時光。」
我對著沈牧驟然陰沉的臉,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
我說過了,沈牧在一些小事上很好摸清。
這些事甚至可以稱呼為沈牧故意放出的誘餌。
如同他每次動手前都會把手指敲來敲去一樣。
每次動手時,挨了反擊會驟然放大的興奮瞳孔,事后不包扎肆意敞開的傷口。
他故意將這些信息外放出來,就像是沒人愛的小孩在大聲嚎哭。
上一次跟這一次,外來人都注意到了這些。
但是沈牧對她們來說只是攻略對象之一,所以她們不足夠用心。
她們只能看到河水薄薄一層冰,所以便解開衣裳趴了上去,用體溫去溫暖這些薄冰。
這樣的程度對沈牧來說也算一種滿足,在沒得選時他會選這種。
因為金楚涵解開衣服時是從容且虔誠的。
既不像那個俄國女人一樣哆哆嗦嗦連個扣子都解錯了,也不像有些人剛溫暖了兩下就開始鑿冰想要看看這下面有沒有寶藏。
但是沒人看得見沈牧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當年的創傷在他身上腐爛,叫囂著要被愛與光填補。
但他卻早已被這些傷口催化成了怪物,他根本就不想被人帶到光里。
他只需要有個人走過來,坐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就這樣一直坐著就好了。
「不過享受要有個分寸,就到這種程度就夠了,流血的傷口不好好處理感染了會很麻煩。」
我指了指他的腰側,補上了關鍵的一句話,熄滅了他的火氣。
沈牧歪了歪腦袋,眼皮耷拉著,綠玻璃一樣的眼珠斜著看了我好一會,突然干巴巴地笑了兩聲,把臉別了過去,不說話。
「那個俄國女人,我想找個地方安頓她,你出氣也出夠了,把她給我吧。
」
吸煙室很安靜,我說出的話好像帶著回音轉了一圈又彈了回來。
沈牧側著半個身子,臉上沒什麼表情,也看不清他的眼睛,他的唇角向下抿著顫動了兩下,又繃成一條線。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
「給你吧,我會讓人把她找回來的,不會動她了。」
「好,那我們回病房吧。」
「嗯。」
……
病房里,金楚涵已經醒了。
她那雙茫然無措的眼睛在看到沈牧的那一刻,像是昏暗中亮起的一盞燈,驚喜委屈的淚水涌了上來。
「沈牧,你去哪里了,我醒來看不到你,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你有沒有受傷!」
沈牧沒有往日陪她演戲的好心情,不咸不淡地說了句『沒事』。
金楚涵愣了下,又緊著露出了笑容:「你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我聽見她心里響起的罵聲。
【沈牧這個王八蛋!這什麼反應啊!我都為了他做到這一步了!他一進門就擺個死人臉干什麼!系統!他的好感度怎麼樣了!】
系統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小孩子般稚嫩的聲音里全是陰霾。
【他之前的好感度明明是百分之五十,但是剛剛突然發生了強烈的一陣波動,現在變成了負二十。】
金楚涵嘴里的對沈牧的擔心一下卡住了,溫柔的臉猙獰了一瞬,凝成一個想微笑又很勉強的模樣,愣愣地看著坐在床側椅子上,抄著手面無表情的沈牧。
【什麼叫負二十!負二十是什麼意思!怎麼這個東西還會有負數!搞什麼,系統你是不是出錯了!你再給我測一遍!!!】
【你喊什麼!】
系統聽起來出奇的憤怒。
【我都測了好幾遍了!不會錯的!怎麼會搞成這樣!你到底干什麼了!我帶了這麼多次攻略,還從來沒有出現負好感度!】
金楚涵從來沒有被系統呵斥過,一時間被嚇得心聲都打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