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顧澤言是挺蠢的……」
我們兩個說著話,巷子那頭走過來幾個男人,嘻嘻哈哈的。
一個帶著花頭巾地沖著我吹了聲很響亮的口哨,見我看他,舌頭伸出來快速上下顫動了幾下,對著我頂了兩下胯。
別在松垮腰帶上的手槍十分顯眼。
沈牧動了一下,我伸手摁住了他。
這幾個人有槍,我不想惹出麻煩,只希望他們識趣點趕緊走。
結果那個花頭巾見我攔住沈牧更帶勁了。
嘴里說著些下流的搭訕詞越走越近。
沈牧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他要是野獸,現在已經呲出了獠牙。
我拉著沈牧剛想離開這條巷子。
花頭巾一個箭步沖上來在我屁股上狠狠捏了兩把。
視線中沈牧壓著火氣的臉松弛了一下,他歪頭看了我一眼,唇邊緩緩拉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很熟悉的笑容。
身后那些滾進耳朵下流的詞匯跟起哄,還有那只冒犯的手。
都很熟悉。
熟悉到我的靈魂在打顫。
沈牧掙開了我的手,朝我的身后走去。
我被他輕輕撞了一下,卻仿佛被千斤一頂,踉蹌著跌靠在墻上。
我眼見沈牧帶著笑容回應著花頭巾嘴里的下流話語,吹著一樣的口哨,胳膊親熱地搭上了花頭巾的肩背。
下一秒他把花頭巾往懷里狠狠一帶,另一只手迅速往花頭巾的脖子處猛戳了兩下。
在血噴灑出來的同時,伸手抄起花頭巾腰帶里插著的手槍,頂在胯骨上飛快蹭頂開保險,回身對著背后連開三槍,又對著花頭巾腦袋補了一槍。
在這幾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的時候,就要了他們的命。
我聽見巷子外被槍聲驚起的尖叫聲。
混亂隨著這個小巷席卷開來。
沈牧松開了花頭巾,沉重的尸體驟然倒地。
他拿槍的手血淋淋的,臉上脖子上濺了不少血,他眼睛通紅,我一時分不清那是血還是憤怒。
「我們走。」
他走過來,拽了我一把,我晃了幾下,腿在發軟。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索性環抱住我,將我摁在他的胸膛上,用他臂膀的力量挾住我匆匆朝巷子深處走去。
紐約高樓叢立,這些大大小小的樓分割出一條條小巷子像是城市的毛細血管,狹小雜亂,有些地方陽光被擠得只有一線。
明明暗暗中我有些頭昏,好像變成了浮萍被河流推來推去。
直到我被沈牧推入一輛汽車后座,『砰』的一聲車門響,我才找回了四散的心神。
沈牧擠在我的身側,抹了抹臉上的血跡,罵罵咧咧地讓司機開車回去。
他將血染的襯衣脫了下來,赤裸著上身,像捕獵回來的豹子舒展著輕薄的肌肉。
「你剛才哭什麼,你不是一向膽子很大麼?」
「我……」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以為那些恐懼我隱藏得很好,原來它們一直都飄在我的心口,像是云,只要抬頭就看得見。
我以為我的內心已經變得強大,不再被那些日夜影響情緒,原來還是一想起來就恥辱的落淚。
沈牧伸出那只沒沾到血的手,在我眼角揉了一下。
「那麼幾個小嘍啰你怕什麼,我又不是打不過他們。」
他抬起另一只手,晃了晃勾在手指上的手鏈,手鏈上墜著的降魔杵全是血跡。
他剛才就是把這個尖銳的小吊墜夾在手指縫隙里插進了花頭巾脖子最脆弱的位置。
「沒出息,我都沒把你嚇哭了,他們幾個把你嚇成這樣。」
他輕輕念了一句,又在我的眼角揉了兩下。
飛速行駛的汽車,風從半開的窗戶大口大口地吹進來,咻咻拉出聲響,也吹亂了沈牧的頭發。
他的發像藤蔓,他的眼睛像湖泊,那些血跡是燒在雪上的火焰。
為什麼。
為什麼要是你呢,今天在這里的人不該是你,也不該是我的。
我是干枯的一把柴草,我在荒漠中燃燒自己,你應該是降下的雨,不該是拂來的風。
「沈牧……」
「嗯?」
「算了……沒事,我們早點回去吧,都是血,我想洗個澡。」
「好,我也得洗洗,真晦氣,這是我最喜歡的襯衣。」
「你不是有三件一模一樣的麼?」
「……那兩件也沒了。」
「哦……」
「哎!金寶珠,你笑什麼!」
「沒什麼。」
……
回去之后,我好好泡了個澡,暖乎乎的熱水洗掉了我的疲憊,放松的心神涌上了睡意,朦朧間我做了一個夢。
夢里,我又回到了那間病房。
金楚涵坐在床上哭,哥哥站在一旁不說話。
【系統,這個金寶珠不能留,你看她挑的這些事!我就應該早點把她除掉的!】
【……雖然沒查出她有什麼問題,但是這一切太巧了,我從沒有這麼不順過,這個金寶珠確實不能再留了。】
【但是你之前不是說不能直接除掉她麼?那樣不是會影響小世界麼?】
【我是這樣說過,但你能不能動動腦子,我又沒讓你直接殺了她,你就不能想想辦法讓金家人厭惡她把她趕出去,想辦法把她害得身敗名裂嗎!】
【但是我現在的處境很難辦啊,系統,這樣下去不行的!沈牧那邊既然都負好感度了,就暫時先棄卒保帥!不是還有其他幾個攻略對象嗎,先保住顧澤言,然后我們再去其他人那邊想想辦法,只要積分足夠,不是就能幫我給他們動手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