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神一看,沈牧正捂著鼻子,嘶嘶吸著冷氣,赤裸著上身只穿了一條牛仔褲半躺在我身后。
「你怎麼在這?」
我揉了揉被撞疼的地方,瞪著眼睛裝無辜,這是跟金楚涵學的,用在這種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我樂意。」沈牧被撞得不高興,嘴角向下拉得老長,鼻子紅了一大塊。「金楚涵干嘛要給你介紹律師朋友啊?」
「她說要給我介紹個男朋友,這人估計是有什麼問題。」
「知道有問題你還要去見?」沈牧嘟嘟囔囔的,拿腳撞了我的小腿一下:「我也去。」
「你去干嘛?」
「我樂意。」
「……」
沈牧見我不說話,又拿腳撞了我下。
「我怕你被金楚涵發現,你回國的事情不能被人知道。」
「你放心,這點事我還辦不了嘛。」
沈牧一臉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看這德行,就算不讓他去,他也肯定偷著去。
「行,但是你千萬不能被人發現知道嗎?」
「行行行,知道了。」
時間不早了,我沒有跟沈牧多糾纏,交代了幾句,就回家了。
家里沒人,問了保姆才知道,爸媽陪金楚涵去顧家吃飯了,吩咐保姆給我早備下了飯。
我簡單吃了幾口,剛準備休息,就接到了沈牧的電話。
他嚷嚷著沒飯吃,讓我給他送飯,我只能給他叫個外賣,然后一遍遍囑咐他,國內不比外面,不能隨便打人,隨便殺人,不然要出大問題的。
沈牧不情不愿地答應下來,我是真不放心他,要不是怕被金楚涵發現,我都恨不得直接住過去看著他。
好不容易捱過晚上,一大早我又給沈牧打了兩個電話,確認他沒惹事以后才算放心。
……
金楚涵從上午就開始興奮,拉著我試衣服試妝容,親親熱熱的樣子,直看得媽媽在一旁笑的開懷。
到了中午,她開心地拉著我一起前往蔚藍餐廳。
她口中的律師朋友早就等著了。
西裝革履,身姿挺拔,面容俊秀,談吐也很溫和有禮,看上去的確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金楚涵坐在旁邊,咬著果汁的吸管笑瞇瞇地看著我們交談,看上去也是很開心。
只是……
虛偽感揮之不去。
「賀先生,我覺得……」
「別叫我先生了,直接叫我賀風就好。」
他微笑著,扶了下細銀邊的眼鏡,鏡片折射的燈光讓我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像一塊精致昂貴的金屬,每一絲每一毫都經過精密的計算。
「……賀風,我聽你談了這麼多關于高爾夫的事情,你很喜歡高爾夫啊。」
「其實還好,是我聽楚涵說你很喜歡,第一次見面找個共同話題更方便拉近距離。是我談得太多了嗎?」
「沒有,我也只是隨便問問。」
「賀風為了見你,可是做了很多功課呢。」金楚涵適時地插了句話。
「其實還好,重要會面前總要多做點了解。」
兩人一唱一和地說著話,把戲臺子越搭越高,就等著我這個角上場。
我自然也不能辜負她們的苦心,配合著將氣氛煮成曖昧的蜜糖。
等交換了聯系方式,這場戲也差不多該散了。
金楚涵拿去見朋友為借口,把尾戲留給了我們兩個發揮。
賀風提出要不要去附近喝點咖啡,我還記掛著沈牧,便拒絕了。
賀風很紳士,沒有過多糾纏直接謝了幕。
我來到停車場,上了駕駛座,沒有急著發動。
等了好一會兒,后車門一響,一個棕紅色齊劉海長卷發,戴著墨鏡,脖領系著絲巾,身穿棕色風衣,黑色直筒褲的高個女人鉆進了車。
這個形象我在餐廳看到過,但只掃了一眼,因為我真沒想到這會是沈牧。
我還以為會是那個戴著棒球帽一直背對著的年輕男人,或者是靠窗那個胡子一大把的中年人呢
我多看了兩眼他涂紅的嘴。
真行……這確實認不出來。
「可算結束,你們幾個真能說。」
他把墨鏡摘下來,濃妝下的臉居然一點違和感都沒有,活脫脫一個帶著英氣的混血美女。
我一時無法把視線從他的臉上挪開。
他湊近了對著我眨了眨眼睛,假睫毛閃啊閃。
「我好看嗎?」
「好看,你這口紅色號不錯。」
他猛地捧著我的臉親了上來,嘴唇還在我的嘴上狠狠左右蹭了一下,我還沒來得及掙扎,他就松開了。
沈牧極少做出這些親密的舉動,往往都是我為了達到目的去扮演一個親密的角色,他去主動配合,所以他剛才湊近的時候我對他沒有設防。
沈牧瞇起眼睛笑了:「現在你也有新口紅了。」
我的腦袋空白了幾秒,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哪怕曾在欲海沉淪數年,我都從未得到過一個吻。
更沒想到給我第一個吻的會是沈牧,說起來,我好像在他身上得到了太多沒想到,不應該。
「……你覺得剛才那個男人怎麼樣?」
我換了個話題,像過去一樣,將這一次的『不應該』也團了團扔到腦后。
「是我最討厭的那種男人,笑面虎。」
沈牧像野獸一樣舔了舔嘴角,臉上全是躍躍欲試。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心口忍不住一跳,脫口而出:「你想干嘛?」
「不干嘛,我還能殺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