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你先松開我吧。」
「不松,我沒想清楚。」
沈牧眉頭都皺出了一道褶。
「想什麼?」
他不搭理我,只那麼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不知道扔到哪去的手機響起了鈴聲。
「我先接個電話。」
沈牧看起來好像是在做什麼很艱難的選擇,我手機鈴聲都響完了,他才緩緩松開了擁抱,卻又抓住了我的手腕,跟我一起從沙發上起身。
我只能跟他手牽手去找手機,在客廳翻了半天才在沙發底下找到。
點亮屏幕,我才發現已經快九點了,我居然睡到了這個點。
是賀風的未接通話,明晃晃地掛著。
我回撥回去,那邊幾乎是立刻就接通了。
「我吵醒你了?我以為你已經起床了,抱歉。」
「沒有。我剛才起床了,就是沒找到手機,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要緊事,只是我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想問問你吃早飯了嗎?」
「還沒有呢,我剛起床。」
「那正好,我也沒有,我就在門口,不如我們一起去吃早飯?」
「……好,但你要等一下,我還沒洗漱,不如你先回房間等我吧。」
我跟賀風客套了幾句,掛掉了電話,壓低聲音對沈牧說:「賀風在門口,他要找我出去,你先回自己的房間,大白天的小心點,別被人看到。」
「不回。」
沈牧整個人就跟那擰巴在一起的鐘表發條一樣,卡在一個數上來回擺動,報時的動靜要響不響。
「沈牧,你到底怎麼了?如果有什麼事你想不通,可能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會更好。」
沈牧居高臨下的掃了我一眼,沉默了一會才開口。
「你昨天親我的時候,我想把你的舌頭咬下來吃進去,我想把你捏碎了塞進身體里。
」沈牧輕嘆了口氣,似乎很遺憾做不到這兩件事:「但是我下不了手,也不是下不了手,是無處下手。」
「……」
我忍不住抽了口冷氣,我這一早上無語的次數加起來大概比我一個月都多。
這個問題讓我一時無法回答,沈牧似乎也不需要我回答。
他看我的樣子像是捕獵的蛇在審視獵物,尋找著最鮮美的那塊肉。
「這個問題我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但是賀風那邊還在等著我,不能讓他看出異樣,不然接下來你就沒得玩了。」我試圖勸說沈牧:「你一夜沒睡先回去休息會吧。」
沈牧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我說什麼,只是直勾勾地望著我,眼中明滅閃爍的情緒讓我禁不住背寒。
我裝作若無其事掙開沈牧的手,轉身往洗手間走去,他沒跟上來。
等我洗漱完再出來沈牧已經不見了。
只有大開的陽臺門,窗簾被風吹的鼓動。
……
我跟賀風一起去吃早飯,他一如既往的溫柔,挑不出一點錯來。
他在青海本地租好了保姆車跟私人導游,只等著我定一個出發時間。
我記掛著沈牧的異常,思來想去把出發時間訂到了下午,早點去看看鹽湖,說不定還能安撫他一下。
這個提議有些倉促,但賀風微笑著照單全收。
吃完飯他就忙著去跟導游和司機溝通,我回房間收拾行李,給沈牧打了個電話講了講接下來的安排。
沈牧語氣懶散,敷衍了幾個字就掛了電話。
我搞不懂他到底在盤算什麼,只能先扔下他這邊,專注對付賀風。
我不能表現的對賀風太熱切,也不能冷淡,要循環漸進地做出被他一點點打動的樣子,只有這樣才有信服力。
等到了鹽湖已經是晚上了,賀風提前聯系好了酒店,本來想著去周邊逛逛,卻起了風。
已經初冬的西北,夜風格外凜冽,吹得人只想躲進溫暖的屋子。
一路上有賀風在我沒敢聯系沈牧,直到入住房間我才給他發了第一條信息。
沒回。
等了十分鐘我又發了一條,還是沒回。
我又撥通他的電話,沒人接。
接下來我大概每半個小時就會聯系沈牧一次,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動靜。
我之前曾經想過給沈牧身上裝個定位器以便掌握他的動態,但怕引起他的不滿只能不了了之,此刻我真是懊悔沒有做這件事。
這家伙跑哪去了……
我一直等到凌晨都沒有聯系上沈牧,青海那麼大我根本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明天我還要見賀風,只能先休息,卻根本睡不好,昏沉一會兒就會驚醒,先看看手機有沒有動靜。
就這樣翻來覆去地折騰到天亮。
擋不住的疲憊,讓我對著賀風連打了三個哈欠,面對他的關懷,我只能用舟車勞頓沒睡好糊弄過去。
他勸我留在酒店休息好了再出發,還沒等我給出回復,金楚涵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她甜膩的聲音彎彎繞繞地隔著手機傳過來,滿是對我的關懷與記掛,適時地問賀風幾句,賀風面對著金楚涵時尺寸拿捏得剛剛好。
熟悉卻又不過度熱情。
我真的挺懷念系統沒休眠的日子,因為那樣我就可以知道這兩個口是心非的人到底在想什麼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邊要擔憂著沈牧會不會惹出麻煩影響我,一邊又要細心琢磨著外來人說出的每一句話,猜測著每一個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