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這一車的人仰馬翻回過神來。
灰色商務一個急剎停了下來,幾個戴著口罩墨鏡的壯漢手持破窗器沖下車來。
不過兩下,車窗玻璃便嘩啦碎了,手伸進來從里面打開車門,粗暴地將我跟賀風拖拽下車。
他們動作太快,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我們就被挾持上了商務車。
頭套帶著黑暗籠罩下來。
脖頸處傳來針扎的疼痛,我迅速在黑暗中失去了意識。
等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廢棄的倉庫。
我雙腳雙手均被捆綁,躺在冰冷滿是塵土的水泥地上,跟屠宰場待宰的豬一樣。
賀風就在我不遠處,五花大綁,額上滲著血跡,還在昏迷。
這個沈牧……搞得陣仗這麼大,在路上劫人,萬一被其他人看到報警了怎麼辦,還有那個司機萬一報警了呢。
還撞車攔截,出意外了怎麼辦…等等…
我給他的人應該能沒有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那都是些干灰活的,又不是真的亡命之徒。
這件事是沈牧搞得嗎?
恐慌姍姍來遲。
我艱難地往賀風那邊挪動了幾下,試圖叫醒他。
「賀風,賀風你醒醒。」
賀風躺在那生死不明一點反應也沒有。
「賀風……」
我第二次的呼喚剛剛脫口,倉庫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五個男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光頭,大冷的天只穿了一件貼身線衣,肌肉跟石頭一樣夸張。
我迅速掃了一圈,這幾個人個子都很高,但沒有一個身型像沈牧,都戴著帽子口罩跟墨鏡,完全看不清長相。
「呦醒了啊。」
光頭男人似乎刻意在壓低嗓子說話,語調很奇怪。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求財嗎?」
找不到沈牧,這件事不是沈牧干的?那是誰?外來人?
那幾個男人越走越近,影子像山一樣籠罩下來。
這熟悉的一幕喚醒了我靈魂深處的恐懼,虛汗一層層往外冒。
「不愧是豪門的大小姐,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樣,遇到這樣的事都這麼冷靜。」
光頭男人在我身前蹲下來,他太高大健壯了,好像一伸手就能像掐麥子一樣掐斷我的頸椎。
他往賀風的位置轉了轉腦袋,身后一個男人心領神會走上來,狠狠踹了賀風幾腳。
賀風從疼痛中伴隨著潛意識的痛叫睜開了眼。
我死死盯著他。
人剛蘇醒時的反應是很難作假的。
他臉上下意識冒出來的恐懼跟驚嚇讓我的心狠狠一沉。
看來這事他不知情,那麼只有三種可能。
一種這是外來人搞出來的,但是沒有提前告訴賀風。
這種可能性比較低,除非是賀風也成了不重要的棋子,外來人根本不在乎賀風的反應,只想對付我。
還有一種就是沈牧搞出來的,他根本沒有聽進去,甚至因為我的話產生了逆反心理,所以放任計劃失控。
另外一種是我足夠倒霉,碰上了真的綁架。
這種事在我們的圈子里不是沒有發生過,重財之下永遠不缺亡命徒。
「怎麼回事……」賀風到底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片刻的驚恐過后,迅速冷靜下來:「你們……你們這是綁架,你們想求什麼?」
「求什麼?賀大律師,你說我們求什麼?當然是求財還有你的命了!」光頭冷笑了兩聲,伸出手重重地拍了賀風的臉兩下。
沖賀風來的?難道是私怨?
「不知道是我哪里得罪了你,麻煩給個明白。」
賀風臉色有點白,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東西。
「得罪?賀大律師真是貴人多忘事!」
光頭揪著賀風的頭發狠狠甩了他幾個耳光,賀風本來就有傷在身,幾個耳光下去人都要暈過去了。
光頭罵罵咧咧的質問賀風想起來了沒有,賀風咬死什麼都不知道,試圖從光頭嘴里套出點信息。
我跟剩菜一樣被冷落在旁,心里卻緊張的要命。
完了,如果這是私怨,那他們絕對不可能放過我,我必死無疑。
怎麼辦,趕緊想想怎麼辦!
我不能死在這,我還沒有消滅系統跟外來人,我都努力到這一步了,我不能輸。
我看了一眼還在對峙的兩個人,斟酌著插話道:「大哥,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私怨,但我不想死。你也很清楚你在做什麼事,想必你也調查過我的身份了,我可以幫你。」
「哦?」光頭扔下手中的賀風,一把把我拎了起來:「你怎麼幫我?」
他粗糙的手摸在我臉上的觸感讓我惡心。
「大哥,綁架殺人都是重罪,你們應該也不想把自己搭在里面,我有錢有人脈,我可以幫你跑路。」
「膽子倒是不小,但是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我憑什麼相信你,更何況我們哥幾個敢這麼做,難道自己沒準備后路嗎?!」
「我相信你們肯定準備了,但是你確定足夠了解金家的地位能力嗎?綁架對我們這些豪門來說也是丑聞,能花錢解決的事情我們絕對不會自找麻煩的!」
光頭沉默了下去,我看不清他偽裝背后的臉是什麼表情,只能等待著他的回應。
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十分緩慢,好像油炸心肝一樣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