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牧把煙一下子咬住不動了。
我把他手里攥著的打火機抽出來,俯身為他點煙。
他深深吸了一口,微瞇起眼睛:「什麼樂子?」
「你覺得金楚涵在大家的眼里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白!富!美!」
沈牧沒好氣地敷衍著我。
「……我不是特指這個,算了,我帶你去見見她,你就知道了。」
「呦,舍得帶我見人了?不怕被發現啊?」
沈牧一不高興說話就陰陽怪氣的。
「舍得,哪里不舍得,我都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沈牧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倒也沒再糾纏這件事。
我叫了幾個保潔把別墅簡單收拾了一下,又陪著他吃了頓飯,他的臉色才緩和了不少。
看他心情好了些,我才跟他交代了接下來的計劃。
讓他從現在開始隨便找個酒店入住,我不聯系他,他就不要聯系我,把別墅當成我們偶爾接頭的據點。
溝通好一切之后,我便回了家。
今天回來得晚,大家都休息了,只有哥哥還等在客廳。
他大概是以為我被金楚涵的態度給傷到了,所以才一整天都沒見到人。
于是便特地的等在這,就為了安慰我幾句,也替金楚涵解釋幾句。
我簡單將他敷衍走,回了房間休息。
睡前我突然又想起了那間白色的屋子。
不知道今晚『她』會不會再出現,我還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一問。
我懷著期待入睡,卻一夜無夢。
我只能掃干凈寥寥無幾的失落,重新掛上笑容去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金楚涵大概是沒睡好,黑眼圈有些重,妝倒是比昨天的淡了一些,吃飯的時候乖巧的跟個鵪鶉一樣,都沒抬頭看過我一次。
吃完飯我跟金楚涵都要回學校,從現在開始直到考試周結束我們都要按時去學校報道。
已經畢業的哥哥則興致勃勃地當起了今天的司機。
出發前我悄悄給沈牧發了一條消息。
等哥哥將將看到校門口的雕像,準備放緩車速時,一輛黑色機車從后面猛的超車上前,一把打橫攔在了路中間。
哥哥慌忙點了急剎,險些撞上去。
騎車的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的騎行服,長腿一躍翻身下車,順手還摘下了頭盔。
黑發扎成小啾,綠色的眼睛微微瞇著,笑得囂張跋扈。
「沈牧!」
金楚涵在旁邊驚呼出聲,我配合地做出驚訝的神情。
「你們先不要動,我去看看。」
哥哥臉色難看地扔下這句話,下了車。
金楚涵緊跟著把車窗玻璃降下了一半,整個人緊貼在車門上,生怕漏下一點動靜。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微弓起的背,縮起的肩膀,前傾的脖子。
沒了那個叫做「優雅光環」的道具,她真實的儀態暴露無遺。
倒不算不上丑陋,甚至比普通人要好上一點點,畢竟她再不入流也是拍過幾部網絡電影的,也算受了點鏡頭的鍛煉。
但到底還是只山雞,放在鳳凰群里就變得格外顯眼了。
外面的哥哥跟沈牧有些爭執,聲音順著車窗的縫隙鉆了進來。
「沈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我以為過去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沒什麼意思啊,我也算半個中國人,我回故鄉看看不行嗎?」
沈牧說著話歪了歪身子,隔著哥哥往車里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毛。
哥哥連忙挪了一步擋住他的視線。
僅僅只是一個背影,我都能看出哥哥在這一刻的如臨大敵。
「你怕什麼,我還能把她給吃了?老情人敘敘舊不行嗎?」
「請沈先生注意措辭,我想你跟楚涵的誤會早就解釋得清清楚楚了,楚涵不過是年紀小為了報恩心切才會跟你認識,沒了那層身份,楚涵跟你也只是陌路人罷了。」
「哦~」沈牧拉長了聲音:「那她可真是個女菩薩,為了給死去的人圓個夢連自己都搭上了,主動獻吻獻身。」
那些曖昧的日日夜夜一直都在被所有人刻意忽略。
所謂報恩的解釋,與其說是大家都被外來人給蒙混過去了,倒不如說是大家選擇去接納了這個借口,全了彼此一個體面。
按照我原本的計劃我會借著那些視頻,讓沈牧咬住外來人不松口。
想要毀掉一個女人的貞潔,很多時候并不需要做些什麼,幾個唾沫星子就能把她釘在恥辱柱上。
這是外來人教給我的道理。
我本打算在美國的時候就原原本本地還給她,但是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我所有的思緒,我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借著她的解釋將此事暫且畫上句號。
如今是時候讓沈牧把一切再翻出來了。
「我可是很懷念她帶給我的快樂呢。」
被哥哥擋住了視線,我看不到沈牧的臉,只能聽到他被風送來的聲音里纏滿了黏稠的曖昧。
金楚涵猛地拉開車門沖了出去,我跟著她下了車。
「你胡說什麼呢!」
金楚涵說出口的話該是憤怒的,語氣卻軟綿,聽起來倒像是在使小性子。
她沖到哥哥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半個身子貼在哥哥的背后,如同想罵人卻又害怕得小孩子一樣,從哥哥的背后伸出腦袋去瞪沈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