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順利很大程度是得益于系統惰性催生出的松懈。
也因此我只有一次機會,要麼直接擊潰系統,要麼就需要面對一個變得警惕謹慎的系統。
更何況系統背后還有一個神秘的上級……
我很清楚我的能力有限,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在刻意忽略這一點,只悶頭奔著擊潰系統這一個目標而去。
我很清楚還有很多問題我無法面對。
比如系統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她與這個世界的關聯到底是什麼?
就像打游戲的副本,我把系統除掉,這個副本的入口就會關掉嗎?會不會有第二個系統重新進來,將這個副本繼續循環下去?
我會不會被新的系統重點關注?被她們神奇的能力壓制,再無翻身的機會,永永遠遠永生永世做一顆墊腳石?
這些問題我根本想不出如何應對,我只會被這些問題壓垮。
所以我長久以來只能把自己變成一只悶頭的牛,只看著腳下的路往前沖,不在乎會不會撞到南墻。
但是現在該面對了。
我想起了白色房間里的那個『聲音。』
我迫切地希望能再見到『她』一次。
我選擇相信她是真正的『金楚涵』,選擇相信她的話是真的。
因為懷疑是燎原的火,我已經快被燒干凈了,我不能再去點燃新的火星了,我會瘋掉的。
如果她是真的『金楚涵』,她一直在系統內部,那麼她知道的可能會更多,我的這些疑問或許能從她那里得到答復。
但我要怎麼再見到她呢?
系統!
因為系統的恢復迫使她隱藏起來,只要我加緊腳步讓系統重新衰敗,她就有喘息的機會,說不定會來找我!
我能感覺到我的呼吸突然變得有些沉重,如同一只饑餓的野狼,正盯著外來人這塊肥肉,餓得口水直流,饑腸轆轆,鼻端都是肉香,視線里一片白茫茫,只有這塊肉似乎正隱隱發著光冒著熱氣,只要咬上一口就能成精成仙。
她似有所察,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對她露出一個笑容,收回視線,耳邊輕輕擦過她罵我有病的聲音。
鈴聲響起,這節課該散了。
我知道外來人肯定會去找顧澤言,她現在一心抓著顧澤言想把那缺失的百分之一的好感度補上。
按道理來說,我應該選擇好感度遠遠低于顧澤言的哥哥下手。
但是哥哥在感情方面太拖泥帶水了,加上又是兄妹,他的好感度雖然不高,也一直在起起伏伏,卻很難徹底消失。
像是一包棉花,使勁壓扁松松手還是能回彈幾寸,得花上慢功夫一點點地琢磨。
顧澤言卻不同,他的感情決絕強硬,如同石頭,雖然難以撼動,但是只要找準角度,說碎立刻會碎得四分五裂,再難挽回。
想要速戰速決,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沒有跟著外來人去找顧澤言,我得想個辦法讓顧澤言主動來找我。
沈牧在校門口鬧得動靜一定會傳到顧澤言的耳朵里,不管外來人如何解釋,沈牧始終是顧澤言心里的一根刺,平時碰不到就算了,碰到了還是會疼。
所以他一定無法忽略沈牧的回歸。
我就是要沈牧把這根刺扎得更深一點,扎破他現在平靜的偽裝,把那些憤怒懷疑羞辱全都再翻出來。
只是有一點,國內不比在美國,沈牧是弱勢的一方,不能徹底惹怒金顧兩家,不然拔出蘿卜帶出泥,他出事了我也跑不掉。
所以顧澤言不能直面沈牧,最好是我能在這二人之間光明正大地周旋,也方便把握尺度。
也可以利用沈牧想辦法將外來人的粗鄙暴露出來,摧毀她在顧澤言心中的形象。
我很了解顧澤言。
傷痛不會讓他破碎,失望才會。
比起『我愛的人心里還有別人』,他更在乎的是『為什麼我會為了這樣一個人放棄尊嚴』。
過于剛烈執著的愛總是可以愛錯,卻不能愛的不值得。
………
我心里已經早已經有了一個計劃,現在的思考不過是將這個計劃推得更快一些,接下來該好好給男主角講講戲了。
我現在不方便跟沈牧見面,但自從有了真正的『金楚涵』的庇護,我可以肆無忌憚的通過電子手段聯系沈牧,不用再戰戰兢兢擔心被系統監管。
男主角今天心情好,入戲入的也快。
等我們下了最后一節課準備回家的時候。
他早早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等在了校門口,他換了一身牛仔服,蜂腰寬肩,在身后夕陽的照耀下,惹眼得像電影畫報。
金楚涵正挽著顧澤言的胳膊撒嬌呢,見了沈牧跟見了活閻王一樣,臉色直接就變了。
顧澤言垂在身側的手一下攥緊了,腕間青筋都爆了起來。
沈牧倒是樂呵呵地捧著花就過來了。
「沈牧!」我搶在前面沖過去攔住沈牧:「你怎麼來了?也沒說一聲。」
我回頭沖金楚涵打了個眼色,確保顧澤言也能看見。
金楚涵沉默地抓著顧澤言的胳膊,垂下了眼睛,似乎默認了我的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