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此類的事數不勝數,所以我們當時總覺得他們只是嘴硬而已,沒想到啊哈哈……”
喬寶琳嘴上的笑已經掛不大住了,其實一開始她真只是想要聽聽八卦湊個熱鬧的,可是醉了的人是看不懂臉色的,神經被酒精麻痹,都不知自己說了什麼話,自然也看不出她愈加虛假的笑容。
而且這故事本來就不夠動容,其中一個主人公還是她的丈夫,她真是有點笑不出來了。
期間方游謙一直想要讓他閉嘴,可那人酒精上頭,喬寶琳也繃不住面子一樣一直讓他繼續說下去,于是最后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那人講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才停下。
喬寶琳進行收尾工作:“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不怪你們誤會了。”
“就是啊!不過你看,張茵月今天也來了,就坐在那桌呢。”那人伸手一指,喬寶琳一望,就看到了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
剛才喬寶琳只知道那桌坐了個溫婉美人,也沒仔細觀察過,如今定睛一看,她也忍不住在心中發出喟嘆——是真的很美。
清純又柔軟的美麗。
頭發黑濃,臉蛋白凈,五官卻大方,尤其是那雙眼睛,柔情似水,像是含著一汪柔柔的春水。
湊巧,張茵月也朝她這里看過來,撞上視線的那一瞬間,兩人皆是一愣,但也同時在下一秒對對方露出友好的笑容。
美女的這一個笑容幾乎趕走了喬寶琳心頭的陰霾,她被美得暈乎乎的,但還是在對上方游謙眼神的時候冷下臉來——她可以給美女面子,但是方游謙……還是省省吧。
整場婚禮,她跟張茵月都沒說上話,只是在好幾次對視的時候,都給對方一個笑容。
喬寶琳是沒辦法對美女甩臉色的,就算心里膈應,她也只會找方游謙麻煩。而且那時候剛結婚,她其實并不在意方游謙的過去,自己和他的結合也只是一場意外而已。她并不想插手管教他的過去的,那些曖昧旖旎的事她聽了也當做個八卦,笑笑就過去了,沒在私底下和方游謙探究過這個問題。
只是在結婚的幾年后,兩人一起去參加方游謙大學同學的婚禮,在婚禮現場又碰見了張茵月——她當時已經是一位母親了,張茵月卻和幾年前一樣美,花朵一般清純柔軟。
她跟張茵月沒說上話,卻在上廁所回來后看見張茵月坐在她的座位上對著方游謙溫柔地笑,兩人似乎在聊些有趣的話題。
她站定腳步,盯著二人看了一會兒后,她突然明白了他的舍友為什麼會把這兩人組成一隊——郎才女貌,看起來都很安靜溫婉,也都是聰明人的模樣,甚至連笑起來嘴角的弧度都是一樣的……
突然覺得上前破壞這麼一副和諧的畫面是一件不大厚道的事,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打算等張茵月走了再上前,但方游謙突然抬起頭像是找人一樣四周環顧著——
就這樣,她這幅呆愣愣的模樣就撞進他的眼里。
他看向她,見她只是站在原地,疑惑地皺了皺眉。
喬寶琳只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地靠近。
張茵月見她來了便起身,對她露出個柔軟的笑容后就離開了。
可喬寶琳這次卻沒之前那般無所謂。
她坐到椅子上,張茵月上一秒才剛離開,喬寶琳的屁股都不大舒服,鼻尖也縈繞著一股張茵月的香味,雖然清淡卻讓人無法忽視。
她扭頭看了看方游謙,他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
他瞥她一眼,問:“喝點湯嗎?”
喬寶琳搖搖頭,什麼話都沒說。
本以為這個悶葫蘆不會發現她別扭的情緒,可當天晚上在她關了燈準備睡覺的時候,他卻站在床邊低聲問她怎麼了。
喬寶琳翻了個身,不想看他,裝傻道:“什麼?”
“……因為張茵月嗎?”
喬寶琳倒沒想到他會一言點出問題的關鍵,可她還是嘴硬,“沒有啊,說什麼呢?”
方游謙在她身后輕輕嘆了口氣。
喬寶琳此刻情緒敏感,五官都十分敏銳。她的腦中是張茵月柔軟美麗的笑容,鼻尖是張茵月那股勾人的清香,耳邊又是方游謙無奈的嘆息聲,陡然,身體里那股火燃了起來。
她起身問他:“嘆什麼氣?”
方游謙靜靜看著她,并不說話。
喬寶琳最恨他這樣,總是將她的火挑起來后卻又冷處理,什麼話都不說。
“為什麼嘆氣?覺得我無理取鬧?”她像機關槍一樣往外吐出尖銳的話,“見到老同學了,又心動了?”
方游謙一愣,總是波瀾不驚的眼神也在此刻晃得厲害。
喬寶琳正在氣頭上,見他被她說得動容,語氣更是不友善,“想要離婚?你說出來就行,你說出來,我不打擾你追求新生活,你說出來!”
喬寶琳說得臉都紅了,就是要逼著他說話。
她瞪著他,看見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她靠近他,“你說啊,你到底在想什麼?”
方游謙看著她,呼吸愈發沉重。
喬寶琳幾乎崩潰:“你說話啊!”
這句話說完,他低頭猛地靠近她,黑亮的眸子一下子撞進她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