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琳回到宿舍后跟三位舍友聊了一會兒天就準備睡了。
但可能是新環境的緣故,她沒辦法像往常一樣躺下就睡了,半夜輾轉反側了許久都睡著,一失眠就又愛胡思亂想,腦子里自動循環播放剛才在學生街見到的那個景象——張茵月側頭對著方游謙溫柔地笑。
越想腦子就愈發熱,身體一熱,人更加睡不著了。
夜已經深了,只有舍友均勻的呼吸聲陪伴著她。
喬寶琳讓自己冷靜下來,接著就在安靜的黑夜中分析自己這樣焦躁的原因——她已經活了七十年,對于剖析自己的這件事當然得心應手。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她因為張茵月的存在而產生了危機感。
雖然重來了,她和方游謙不是夫妻,方知揚也還未存在,可她還是下意識將他當作自己的丈夫,將方游謙當作她的私有物,于是便生出這樣浮躁焦慮的感覺。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她對方游謙有著并不算弱的占有欲。
也許是她還未將自己的身份轉換過來的原因,她也摸不清楚,只是她的確會在意方游謙身邊有了別的女性……
承認了這樣不大光明的想法后,她反倒好受了一些。
其就又因為一個新生命而締結了最深的關系。
他們跳過了許多步驟,直接到了最親密的位置。他們都不知所措,但也在懵懂茫然中接受對方,兩人的關系也因為方知揚的到來而緩和。
喬寶琳堅信他們之間有著濃厚的親情,雖然打打鬧鬧幾十年,卻也沒想過和對方分開……
但這并不是因為愛情,只是在履行婚姻的契約罷了。
在這段婚姻中,她是那個暴躁又無理的惡人,他溫潤又包容。她雖然總把離婚掛在嘴上,卻從沒考慮過這樣的問題,而他卻一言不發就把她忘了,還只忘了她。
這依舊是她不能忍受的。
🔒30.唯一敗筆
也許是因為睡前想了太多,喬寶琳做夢都擺不脫不了上輩子的記憶。
她夢見了她和方游謙荒唐的那一夜,那說來離奇又老套。
連現在的言情小說都不寫這樣的劇情了,可他們就是這樣扯上關系的。
那時候她剛從國外回來,擔心她待在國外不再回來的付青和喬國陽一開始松了一大口氣,可過了沒多久,付青就開始攛掇著她去找個對象,“這都二十五了,可以先談個呀。”
“不是才二十五嗎?”
“你就先找個談談,我也沒催你結婚生孩子什麼的,這種事當然要循序漸進,你媽媽我懂得的……但你知道媽媽有個朋友嘛,她女兒前幾個月生了對龍鳳胎。”付青嘴上說著循序漸進,話里話外卻都在暗示。
喬寶琳的自動過濾掉那些無用,懶懶地反駁:“這是說談就能談的?”
付青聽此,沒忍住罵她:“那你倒是出去找啊!整天在家里呆著能找得到啊?”
“我就想緩一會兒,先吃吃國內甜甜的西瓜,看看電視,我這才回來幾天啊,就從榮歸故里的小公主變成沒人要的懶鬼了?!”
付青見她激動,擔心惹起她的反叛心理,緩了語氣,“好好好,吃完該吃的西瓜,就多出去逛逛,以前不是怎麼都閑不住嗎?現在怎麼這麼宅啊?”
喬寶琳煩躁地放下西瓜,上樓去了,還沒走兩步,就又被付青喊住:“瓜沒吃完也要收拾啊!”
……
喬寶琳覺得付青就是被她的那些老太閨蜜逼得急了,中年婦女總是閑著沒事做,哪里都想要比較,以前愛比孩子,現在連孫子孫女都要拿出來比……
而且她還著沒考慮過戀愛的事,此時自由自在的狀態很是舒服——她有些朋友談了戀愛后總是被男友管束著,不能做這事不能做那事,嘴上冠冕堂皇地是在為她考慮,卻忽視了她們最基本的意愿,剝奪她們的自由。
喬寶琳最恐懼的就是失去自由。
她答應付青會考慮找找也只是權宜之計。
不知是不是小時候童話故事看多了,她總覺得帶著目的相處的感情絕對不可能會是真愛,她最憧憬的愛情形式是一見鐘情,一眼就認定對方生命中的王子,這樣才能稱得上是“真愛”。
可事實總是不如愿,她在國外的確有對幾個男人有過那種“一見鐘情”的感覺,甚至也和幾個男生繼續接觸過,但只要稍微一了解,她就會發現對方和她想象中的并不一樣,最后她都會得出性格不合的結論。因此她對愛情的態度逐漸也從“憧憬渴望”變成“可有可無”,再之后索性就很難心動了,連一見鐘情的能力都幾乎消失了。
本著“寧缺毋濫”的原則,她對此并不著急。
只是付青似乎看不下去她這幅懶散的模樣了。
有一天,她的高中同學來家里找她敘舊,兩人聊了一下午,最后那同學要走的時候提起過高中班級過幾天要辦同學聚會的事。
喬寶琳一高考就出國了,自然從沒參加過高中同學聚會,除了高中比較熟稔的那幾人,她幾乎已經記不清高中到底有哪些同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