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聲。
那聲音又輕又悶,我卻像被震懾住了,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希望徹底破滅了。
小龍看我已經懂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哎,你也莫太著急,其實……我也不曉得他的具體情況,之所以要那個是因為他們公狐貍和母狐貍之間妖力可以互補,互相調和。但是他不太一樣,也有可能他不用那個,反正只要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就行了。」
我問:「因為他是九尾狐?」
小龍點頭:「對,要麼他一家都是九尾,要麼他祖上有這種血統,九尾狐的力量全在尾巴里,而且比普通的狐貍精更強悍。他現在生出第二根尾巴,說明他的力量已經增強了,至于發情期……說不定他自己挨一挨也能過去,你反正暫時莫惹他就是了。」
我倒是想離他遠遠的……但接著,我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必須要那個,但是又不能那個……會怎麼樣?」
問這話,其實是擔心不孤。
他本來就無親族在側,我們對他的情況也所知甚少,若此次出了岔子,對他以后修行不利,那就實在不妙了。
「我也曉不得,九尾狐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反正我之前是沒見過。」小龍說完對我擺了擺手,「不過你還是盡量注意一點,我看上次他跟你,咳咳,親嘴,你就不太好,多半是他渴求調和之力,所以吸取了你的力量……」
小龍面露難色,我已明白他的意思。
不孤現在因為情況特殊,所以對我格外親近,但我本身生氣淡薄,且與他不是同族,他吸取再多,也是枉然。
更有甚者,我的生氣因此流失得更快了。
如此下去,我還剩幾年活頭?
我們相對無言地站了一會兒,然后各自調頭走了。
想起小龍的話,我在不孤懷里有些艱難地翻了個身,側身對著他,伸手揪了一下他長長的眼睫毛——變回原形后,他的眼睫毛更長更密了。
如此動靜他也沒有醒來,只是無知無覺地用鼻子蹭了我一下,把我摟得更緊。
我陷在他懷里,感到一陣溫暖的香氣將我縈繞,雖沒有之前那次濃郁,但仍擾得我心神恍惚。
真不公平啊。
在我為了他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的時候,他只需要抱緊我就能安心入睡了。
我不知出于什麼心態,張嘴輕輕地咬了一下他的鼻子,他哼哼了兩聲,略微松開了我,但仍是一個圈守的姿態。
我終于松快了一點,閉上了眼睛準備睡覺。
事情一件件地冒出來,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陰鬼之事,明日若還無動靜,我們就該主動出擊了。
就這樣,我在心緒不寧中慢慢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耳畔忽而響起一陣銅鈴聲。
那聲音起初還隱約模糊,后來竟一霎快過一霎,越來越清楚,也越來越急促。
我迷迷糊糊地醒來,原以為是不孤在搗亂,但剛一準備開口:「不……」就被人捂住了嘴。
我徹底睜開眼,只見不孤已化作人形,正與我面貼著面。
他的眼眸幽碧,在黑暗中幾乎發出幽綠的光來,他見我還未清醒,便湊到我的耳旁,以氣聲道:「陰鬼來了,別出聲。」
我一聽,原本還懵懂的心神立刻清醒過來,對他輕輕地點頭。
不孤不知為何,停頓了一下,才慢慢地放開手。
他從我身旁起身,動作無聲而輕巧,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我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種隨時準備出擊的緊繃感。
我也跟著坐了起來,確實察覺到空氣格外凝滯,心頭也開始緊張起來。
陰鬼來了,在哪里?
我們能徹底解決它嗎?
它身后的那個主使者又是誰?
我睡前正想著若再無動靜就主動出擊,誰知說曹操曹操就到,這陰鬼莫不是和我心有靈犀?
不孤的狐耳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時不時地轉動,似乎在探聽著空氣里的每一絲動靜。
先前那銅鈴聲并非消失,只是一會兒近,一會兒遠,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叫人聽不分明。
不孤的耳朵顫動得也越發明顯,正在這時,那銅鈴聲自我們窗前閃過,一道人影忽現,緊隨而去,還有一聲大喊:「死狐貍怎麼還在睡!」
是小龍!
與此同時,不孤探手抓住了我,我還來不及反應,簡直是一眨眼的工夫,我們就到了賽云門前,比上次不知快了多少——我咽了一下唾沫,終于明白,小龍所說的「力量增強」是怎麼一回事了。
小龍比我們還遲一步,但也差不多同時到達。
銅鈴聲鉆進了賽云的房間,在里面響個不停。
我著急問道:「那是什麼?」
小龍無語反問:「……鈴鐺聽不出來?」
不孤將我扯到一邊,斜斜地看了一眼小龍,面色不快:「你怎麼和曦曦說話呢?」
小龍翻了個在黑暗中也清晰可見的白眼,不理他,上前一步,站到賽云門前,兩只手的手指微彎,掌心相貼,逐漸向外拉開距離,隨著他的動作,一枚小小的圓符在他兩掌之間出現。
不孤微微低頭,對我輕聲解釋:「那鈴鐺是他的陣靈,相當于他的眼睛,會追著陰鬼跑,陰鬼走到哪兒,鈴鐺就響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