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眼是前鎮國公,也就是你爹的門生,春日宴站錯邊,讓先帝砍了。
等了半天沒等到他繼續說,于是范輕波開口問了:“那狀元呢?”
“狀元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所以時隔多年我依然記得十分清楚。”他回頭看著她,眼神變得有些古怪,“他人如其名,姓書,單名一個生字。
范輕波瞪著眼,張著嘴,驚訝得無法言語,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于是老天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她是穿越女所以開始給她奇遇了?
解東風似乎還嫌嚇得她不夠,繼續說道:“當時,衍和帝在青樓設宴款待士子們,不要懷疑,你沒聽錯,的確是青樓。當晚,狀元爺十分受歡迎,嗯,不可否認,他長得不錯。
正說到關鍵處,一陣掌聲響起,周子策舞完劍了。
盡管心里好奇得要命,范輕波還是按捺了下來,將注意力放回場中。
皇帝大人夸獎了一通,又賞了一通,而后突然話鋒一轉,興致勃勃道:“朕聽說,周將軍當年刀法天下聞名,卻不知究竟是將軍的刀厲害,還是校尉的劍厲害?這樣吧,趁著今兒個人多,你們下場比比,讓大家好好瞧瞧!”
范輕波差點讓口水嗆到。雖然她不是很喜歡周將軍,但人家好歹一門忠烈功在社稷,他現在這樣分明是拿他們當賣藝的。
鳳氏皇朝從開國以來幾百年,就一直進行著一朝明君一朝昏君的交替,從無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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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局勢下,廟堂之高江湖之遠,誰人不是早晚三炷香祝愿圣上英年早逝呢?
云采采家那位本來想直接禪位,但很明顯,他兒子也還不想這麼早當皇帝。
無奈之下,只好將昏君進行到底,希望有朝一日能逼得群臣聯合起來逼宮,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禪位了。
“陛下,老臣的刀,是用來上陣殺敵的!”
周將軍顯然是怒極,卻礙于君臣之分而極力壓抑著。
宴會的氣氛頓時有些肅殺。范輕波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感,因為不管是高位之上的云采采,還是近在咫尺的解東風,都有些漫不經心,仿佛一早商量好的。然后,接下來皇帝大人的話直接讓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咦?朕又沒讓你殺兒子,只是比劃比劃罷了。
席間一片嘩然。
周將軍臉上紅了又青,青了又白,瞠目欲裂,咬牙欲碎,正待發作卻被一人擋在身后。只見周子策上前一步,朗聲道:“啟稟陛下,昨日之事,是微臣與家父略有爭執,家父在教導微臣罷了。區區家事,實在不足掛齒。
好!若不是場合不對,范輕波就要為他鼓掌了。這小子昨日在街上若有半分今日的冷靜沉著,事情就絕不至于那樣一發不可收拾。
可惜,有人似乎并不想這麼放過他們。
“家事?本宮聽到的怎麼是其中還牽扯了一個女子呢?莫非那也是周將軍家的人?”
這回是首開金口的皇后娘娘。
你們到底在玩什麼!
范輕波瞪向離她最近的解東風,解東風眼神虛了虛,避開了她的視線。對面的周子策似乎做了一個決定,但是剛開口說了個“是”就被人打斷了,而打斷他的人正是解東風。
“當然不是。”他站了起來,離席向帝后二人行了個禮,道,“啟稟陛下、娘娘,那位女子是微臣內子的好友,與將軍府并無關系。
微臣也十分好奇,為何將軍府的家事要牽扯一位無辜女子,這令內子的好友十分困擾。
云采采立刻接口:“解夫人的好友?莫非是范輕波范丫頭?陛下!”她突然抱住明月的手,做出驚訝的表情道,“是本宮流落江湖時收留過本宮的那個丫頭呢!
靠!我窩藏過你這種事你也爆給你老公聽?這不給我拉仇恨呢麼!
還丫頭呢……太雷人了!范輕波已經完全沒臉看下去了。
聽著帝后二人一驚一乍一唱一和,完全不給任何人插話的機會,中心思想不外乎“周將軍以大欺小恃強凌弱欺負一個挾丫頭’實在是太不應該了”,結論不外乎“為了撫平這個‘丫頭’內心的創傷,周將軍必須作出補償”,她絕望地將頭越埋越低。
“這樣吧!”皇帝大人正了正臉色,沉吟再三,鄭重道,“周卿家,朕要你從明天起十天內每天都要去歡喜天買一本書,作為補償。
“陛下!”
不用抬頭也聽得出,這是周將軍發出的悲鳴。
“這是圣旨!”
這仗勢欺人唯我獨尊的聲音,舍昏君其誰?
范輕波開始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了,她不該重生,不該認識這幫瘋子,不該認識周家人。讓堂堂大將軍每天去買一本黃書?周將軍過往對她施加的那些人身攻擊,比起這幾個人來瘋玩的,簡直太小兒科了。
她悄悄抬起頭,剛好看到周子策望向她的方向,嚇得全身一僵。
所幸他只是皺著眉看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她的兩個身份不能被人看穿,所以必須盡量避開朝堂中人。當初知道周子策的身份后已經決定掐掉自己所有的綺念,但因為自私,還是同他保持了朋友的關系,直到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才下定決心斷絕一切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