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真是激烈。
范輕波頭也不回地說:“是啊,這個呆子固執得要命,我真想掐死他!”
“哦不不,我說的激烈是指……你們的嘴唇。
爭吵中的兩人陡然止聲,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對方的唇上,顯而易見的,那是一片被蹂躪過后的紅腫。轟的一下,書生沒被衣服裹住的地方都紅了,害羞的。接著,范輕波沒被衣服裹住的地方也都紅了,被傳染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午夜時分,官道之上,一串響徹云霄的爆笑聲響起。
公冶白一手一個,將呆若木雞相視臉紅的一對發春男女拎起,丟進車廂。他彈指解開綁在樹上的韁繩,悠閑地趕著馬車,往內城的方向行進。三不五時,還能聽到車廂里傳出令人捧腹的對話。
“呃,那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親腫你的。
“在下明白!這不是范姑娘一個人的錯……”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
“唔,你明白就好。”這對話走向不妙啊。
尷尬,靜默。
“對了,說你是我男人什麼的——”都是權宜之計,你千萬別當真了。
“在下明白!范姑娘是一片苦心。
“嗯,你明白就好了!”難得這家伙有這麼好溝通的時候啊。
“明白歸明白,但是在下已經當真了。
“……”收回上一刻的那句內心獨白。
“所以說我們的婚期還是定在下個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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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這句對白怎麼這麼耳熟!
挺尸,裝死。
“唔,還有件事,在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其實在下很開心,你與公冶公子是兄妹。
“不過終究男女有別,唔,還是不宜越禮。
“……”關你屁事!
車轱轆咔啦咔啦地響著,馬車悠悠地前進,朝著太陽升起的方向。
而在相反的方向,敗給公冶白的鬼谷五人腳步同樣緩慢,卻并不那麼悠閑。
“厲鬼大人,我們就這麼算了嗎?”
“當然不!公冶白護得了他一時,護不了他一世!”
狠話剛放完,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突然感覺到一粒什麼東西破空而來,猝不及防,鉆入他的喉嚨,入口即化。厲鬼一陣暈眩,倒了下去。
“什麼人!”
鬼谷四子剛開口,只見一個鬼魅般的身形掠過,他們竟也毫無防御之力地被當面喂了藥丸,倒了下去。他們使勁地撐著眼,卻撐不住意識與視野都漸漸模糊。
最后,他們只看到一只翩翩起舞的白蝶,以及一個身形模糊的少年。
少年的聲音帶著成長期獨有的嘶啞,又透著一股精明。
“睡吧,睡吧,醒來之后你們就會忘了一切苦惱與歡樂,甚至忘記自己的名字,當然也不可能記得小爺我怎樣虐待過你們……別說小爺不厚道用千古一醉對付你們,誰讓你們膽敢抓她掐她欺負她,最不可饒恕的是……”
你們幾個王八蛋居然為那個陰險狡詐一心想篡小爺位的惡毒書生制造了機會對主人獻殷勤!
18、爭風吃醋事件一
馬車駛入青墨坊,在畫巷巷尾停下。公冶白抱著挨不住困昏然入睡的范輕波下車,叫了幾聲范秉,無人答應,也不覺意外。
輕車熟路地翻墻入院,將范輕波安置好,又折回去為途中昏迷不醒的書生把脈。
公冶白驚奇地發現,他身上的毒幾乎已經排清了。以前聽種種傳說還不覺如何,現在倒是真想知道這銀書生練的究竟是何種功夫了,自愈能力這麼強。
還有他所謂的自廢武功,至今還是個謎啊。
將銀書生也收拾妥當之后,他抬頭看了看天色。
時候也不早了,干脆去找某人一起上朝?
這樣想著,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愉悅的笑意,抬腳步出書家。撞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范家門口探頭探腦。那人也頗警覺,幾乎是在他看向他時就戒備地轉了過來。
“你家主人已經睡了。
來人正是范秉。在公冶白面前,他似乎特別不自在,摸了摸腦袋,眼神閃爍地應了一聲:“哦,麻煩公冶先生了。
“嗯?”公冶白挑眉。
“……十七哥。”范秉認命地喚了聲舊稱呼。
公冶白這才點頭,邁步離開。
頓了一會兒,身后才傳來一個遲疑的聲音:“照理來說……應該還活著吧?”
噗——這小子到底還嫩些,下手不知輕重。不過瞧他這樣護著范輕波,想來是認定她,不會再回去了。公冶白嘆了一口氣,當年那批新人中最有天賦的兩個,一個是當朝太子,另一個就是他范秉了。先帝委以重任,分別讓他們接近第一女官高遺愛與叛黨后人謝依人。
認真說起來,太子又何嘗不是假戲真做?瞧他對第一女官千依百順的模樣……
這幾代影衛,一部分跟保護對象產生感情要麼不務正業要麼干脆卷款潛逃了,一部分被先帝賣去和番了,還有一部分如他這般入朝為官了。唉唉,莫非影閣注定后繼無人?難怪閣主最近下了緊急文件,要求建立和諧影閣,增強影衛對影閣的自豪感、榮譽感以及歸屬感。
公冶白搖著頭,朝著城中某尚書府邸的方向去了,身影漸漸消失在晨曦之中。
日上三竿,畫巷巷尾仍是一片寂靜,僅有的兩戶人家還在集體補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