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到他一大早應該是出去覓食了,但是她萬萬猜不到他是直接找上太清觀。
吃著皇家道觀的獨門素齋,范輕波還是忍不住問:“太清觀的人就沒說些什麼?”私闖禁地還管飯,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書生該不會做了什麼奇怪的事吧?
書生斯文地咽下食物才回答:“說了。
沒下文。
范輕波對這個天生詳略不當該展開時點到而止該點到而止時卻答非所問神展開的男人絕望了,認命地繼續問,“說什麼了?”
書生想了想,有些為難,“說了很多。
“你揀重要的說吧。
“若論重要性,大抵有兩句。其一是玄青真人第一句問的‘何為道,何為仁’,其二便是他最后一句說的‘閣下頗有慧根,可有意入我道門’。”頓了下,怕她誤會,又補充道,“當然為夫毅然決然地拒絕了,為夫拿了吃的就走了。
果然做了奇怪的事。
唔,前者吧,后者連她都牽連到了。
書生見她出神,以為她不信,急得抓住她的手,“為夫對出家一點興趣都沒有,真的!”
范輕波回神,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臉,安撫道:“我知道的,憑你昨晚的表現就知道。
昨夜……記憶回籠,書生整個人瞬間石化,從脖子開始,一點一點紅了起來。范輕波見狀奇道:“做都做了,你這會來害臊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第一次呢。
書生臉色愈紅,半天憋出一句:“所謂非禮勿言,閨房私事,豈能如此宣諸于口……”
范輕波不理會他,徑自起身走回山洞,收拾東西準備下山回家。書生寸步不離跟在后頭,開始從女誡婦德婦道說開去,侃侃而談,滔滔不絕,尷尬羞赧之□蓋彌彰。
“低頭,抬手。
她收拾好布包,套到他脖子上,再將他的手拉出來。明明是第一次做的動作,卻自然得像老夫老妻。范輕波想起前世母親為父親打領帶遞公文包的樣子,嘴角不自覺浮起溫暖笑意。突然覺得四周好像靜了下來,想問書生怎麼不說了,一抬頭,卻見他的唇壓了下來。
她有些愕然,隨即發現他的唇只是貼在她的唇上,有些顫抖,有些激動,卻不得其門而入。
一吻過后,兩人俱是微喘,范輕波更是衣襟大開。
見他噎住,范輕波通體舒暢地笑了,想起一事,開口問道:“你明明不是第一次了,為什麼吻技這麼差?”書生的呆性,加上前幾次親吻都是她主動,他生澀的反應令她原本以為他是個魔法師,但昨夜他的表現雖說不算技術純熟出神入化,卻也看得出并非完全的生手。
“你……”書生瞪眼,臉更紅了,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干脆扭頭表示拒絕回答。
范輕波沒有漏過他臉上一瞬間浮現的惱恨,提出一個大膽的假設:“你以前沒跟人親吻過?”
書生身形一僵,眼睛專注地盯著墻,恨不得看出一朵花來,手指也開始很忙地摳起墻來。
范輕波繼續小心地求證:“莫非……你第一次并非出于自愿?”
話音剛落,嘭的一聲,書生一頭撞到墻上,慌亂回頭,卻見范輕波滿臉風雨欲來,隱隱發青,她咬牙切齒地問:“哪個混蛋,我的男人也敢強!說,是男人還是女人?”
聽到前一句,他還有些欣慰,聽到后一句,他的臉色也青了。
話要從書生考中狀元那年說起。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那一年他實現了作為一個讀書人的終極目標。誰知在陛下賜宴時竟遇上鬼谷的艷鬼,她偽裝成花娘要暗殺他,結果被他挑斷手筋腳筋廢了武功。本來還沒什麼,但她居然因為打斗過程中他的銀筆不小心劃花了她的臉而自殺。纏上命案,他不得不離開京城。
重出江湖后才發現江湖中人都認為是艷鬼要強上他,卻被他秒殺。至于艷鬼強上她的原因……江湖中莫名有了一個傳言:銀書生身懷異能,女子與之雙修便能容顏常駐功力大增。
然后接踵而來的,便是各色女人對他自薦枕席,自薦枕席不成就暗施手段。幸而他早讓大長老白無非磨練出一身金剛不壞之軀,得以保全貞操。從此也傳出不近女色的名聲。
不過馬有失蹄。他二十歲那年,為捉拿采花賊追到苗疆,不慎中了合歡蠱,被迫與一個苗女有了夫妻之實。
“你們合歡的時候,她沒親你?”范輕波還在糾結這個,臉上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在意。
書生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這會兒已經只剩下木然了。“苗疆那邊女子作風大膽,卻有個不成文的習俗,可以跟任何男人交歡,卻只能跟心愛的男人親吻。
范輕波勉強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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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頭,又想起一事,“你怎麼沒嚷著要對她負責?”她只是給他上上藥,就被他逼得走投無路了,那苗女都跟他上床了,他怎麼會沒反應?
書生眼神閃了閃,低下頭,支支吾吾道:“她說不用負責。
范輕波挑眉,“我記得我也說不用負責。
“那不同的。”書生突然抬頭,直直地望著她。那個苗女說不用負責,他心中雖有愧意卻是如釋重負,而她說不用負責,他的心里卻悶得發狂,像壓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