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輕波舉手,辯解道:“我在扉頁寫了,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哼。”解東風抱著手,顯然不會接受這個解釋。
范輕波神色一正,突然認真道:“其實,這事真的不能怪我。
解東風挑眉,范輕波望著他良久,嘆了一口氣,為二人各斟了一杯茶,才緩緩說道:“寫美人哥哥的情史一事你事先也是知道,并且樂見其成的。雖然心中不爽你在我的婚事上擺了我一道,但我真沒想過要玩這麼大。
說起來,她兩任丈夫還都是拉仇恨的高手,“你也知道自己這些年坑了多少人,多少人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你,我又怎麼會大張旗鼓地將你的把柄遞出去?從你帶我離開赭衣宮的那一天起,我就把你當成親人了,也曾經想過,如果你我一直沒有遇到可以攜手一生的人,那麼,做一輩子的夫妻也是很好的。
“原來你對老子還有過這樣的邪念。”解東風嘟囔著,音量小了許多,撇開臉,耳根泛紅。
范輕波眸色一暖,打心里笑了出來,其實這個人見人怕的小氣尚書孩子氣得很,別扭時總喜歡自稱老子,都是某人慣出來的。她順著他的話說:“是啊,當時覺得你又有權又有錢,還不喜歡搞七捻三,最重要的是你長得不好看個性又差,基本不會有人跟我搶。
“哼。
噗,說他兩句還抖起來了。范輕波臉上笑意更深,繼續道:“嗯,你這顆葡萄可甜了,甜到有人在你家一呆就是一個月,鬧得瞎子也看明白了,葡萄是有主的。
“什麼有人有主的,老、老子是黃金單身葡萄!”解東風瞪著小眼睛,罕見地結巴了起來。
范輕波點到即止,話題又轉了回來,“我寫書之前不是跟美人哥哥聊過幾次嗎?問到他所遇的人事,說的最多的就是你。我試探地問過一些與你有關的暗示性的問題,發現他均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仿佛在刻意引導我往某個方向寫。美人哥哥不會不知道我寫出來會帶來什麼影響,但他卻仍是這麼做了。
解東風越聽臉色越沉重,直到她說完,眉頭已經擰成麻花了。倏地站起來,急急走出兩步,看到還在打的兩人,猛地想起來回頭交代:“打壞的東西記得要他們賠。
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范輕波抹掉額頭的虛汗,松了一口氣,突地又聽到腳步聲。
“你家男人好像很愛踹門?”半路折返的解東風踢了踢地上七零八落的廂房門,掐指一算,“加上上次踹壞的我家門,總計一百五十兩,從你稿費里扣。
看著目瞪口呆一臉不可置信的范輕波,解東風嘿嘿地笑了,“你以為說那麼多肉麻煽情的話老子就會忘了你們的賬?門窗都沒有!老子才不吃這一套!”
語畢,吸了吸鼻子,趾高氣揚地走了。
這回是真走了。
笑完之后,回頭看見那兩位還在玩你追我趕的游戲,她輕咳了幾下,而后揚聲朗朗道:“五姐,本姓張,幼年父母雙亡,由叔父撫養。
悠悠念至此,停下。
“然后呢?賣進窯子然后呢?她沒被欺負吧?哪間窯子?”早在聽到五姐的名字時便停止打斗的金畫師此刻湊在范輕波身前,連聲催問,一副要砸窯子的神情。
范輕波也不賣關子,從袖中掏出一疊紙,給他,“喏,別說我不幫你,這里是我所知道的一切關于五姐的事。
鳳求凰的事也不是我故意整你,只是想看看你對我五姐的誠意有多少。
金畫師一把奪過紙,粗略一翻,狐疑道:“你保證這里寫的是真的?”
“我保證,句句屬實。
“哼,如果被我發現有半句虛假,你就等著我放出風聲說你男人身懷前朝寶藏地圖吧!”金畫師說著,將那疊紙折一折揣入懷中,揚長而去。
仍有些摸不清狀況的書生想了想,還是沖他離去的方向叮嚀了一句:“記得去找圣手看看啊,切莫諱疾忌醫!”
嘭。外面傳來一聲失足撞門聲,分外響亮。
書生默默地收回視線,仍有些不忍道:“像金兄那般風流瀟灑的人,竟有如此隱疾,想必心中苦痛比常人還要深上幾分。
范輕波點頭,十分贊同,“任何人遇上你,總是要苦痛一番的。
“咦?”書生不解地眨眼。
“沒事,夸你呢。”范輕波隨口敷衍,然后回頭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書生眼角有些抽搐,板著臉,“娘子,你又開始下意識覺得為夫聽不懂人話了。
“咦,原來我家相公聽得懂人話啊,真厲害呢。
書生終于想起自己來找她的目的,神情一振,急急忙忙翻開夾著小箋的那一頁,問道:“娘子,書里這個姑娘明明鐘情于秦公子,為何卻總在秦公子面前說李公子的好話?”
……這呆子開始研究言情小說了?是被她昨日反常的態度嚇到了?范輕波唇角眉梢爬滿了笑意,雖然不指望他研究出什麼心得,但光是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她就覺得可愛得不得了了。
“因為秦公子傻乎乎的,姑娘就是故意讓他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