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要看她的腿,卻被攔住,“相公,我沒事,只是有點麻……”
書生一想還是不放心,連忙蹲□子,“娘子,為夫背你回家,家里有大長老給的藥。
于是乎,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范輕波又回到了書生背上。書生自然看不到她得逞邪笑的模樣,還兀自擔心著,“唉,一早便知遇到那些打打殺殺的人準沒好事。
范輕波笑得不見眼,“酸倒不會,挺甜的。”心里又麻又甜。
書生心中一跳,“甜?莫非是什麼奇怪的毒物?”
范輕波終于忍不住大笑,抱住他脖子直晃,“哎,呆子,我說沒說過你可愛死了?”
書生還陷在娘子可能中毒的恐慌中,腦子沒轉過來,回道:“為夫不愛死。
范輕波笑慘了,“是是是,你不愛死,你光愛犯二犯傻,是我愛死,我愛死你了!”
書生倏地停下腳步,隨即大驚失色,發足狂奔起來,嘴里還嚷著:“完了完了,娘子肯定中毒了,怎麼辦怎麼辦,不知道大長老給的那本毒經里有沒有解法……”
不一會兒就到了畫巷巷尾,聽到范家院中竟傳出一陣打斗聲。
她對江湖中事向來不好奇不關注,跟書生一樣能避就避,可扯上自己家人就不同了。
二人進到院中,就見借住在這邊的幾個高手三三兩兩打成一團,像在比武。
范輕波的視線著急地在人群尋找,終于在一處看到范秉被一虬髯大漢逼得步步后退。
“住手!!!”
一道直達云霄的咆哮,所有人的動作都頓了頓,這才看到門口的書范夫婦二人。范秉聽出主人聲音,一個分神,下盤不穩竟摔到地上。
范輕波一急,跳下書生的背,跑過去,“犯病你沒事吧?”
范秉皺著臉,未語先落淚,范輕波一看又是心疼又是憤怒,倏地站起來,逼近那虬髯大漢,恨聲道:“我家犯病是殺你父母還是淫你妻女了?你要置他于死地?武林中人了不起嗎?武林中人就可以草菅人命隨意踐踏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嗎?連手無寸鐵的弱質少年都要欺負,你算什麼英雄好漢?”
范輕波一怒極攻心就容易慷慨激昂出口成章,大漢口拙,被逼得步步后退,結結巴巴道:“我,沒有,喂!那位小哥,你倒是跟你家主人解釋下啊!”
誰知范秉看主人這樣緊張維護于他,一顆忠犬心撲通撲通直跳,抱著她的大腿只顧哭得震天震地,哪里管得著大漢說什麼。
范輕波一聽,這還了得,“禽!獸!”
大漢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滿頭大汗,連連擺手,“書夫人,誤會!我只是想找這位小哥切磋一番,沒有惡意的!”
“切磋?切什麼磋?我家犯病又不會武功!哈,切磋,那跟他切磋完了要不要跟我也切磋一下?你們這些武林中人的本事就找無辜百姓切磋嗎?”
這句話的打擊面就廣了些,旁邊有人不滿了,“我們倒是想找不無辜的切磋,可你男人非說他自廢武功了。
范輕波厲目一掃,“所以你們的本事就是只會找自廢武功的和不會武功的人切磋?”
這時書生上前,正想說范秉不是不會武功時,被人拉住。
“姓書的!不準出賣我!”范秉一臉梨花帶雨,眼神卻是惡狠狠的。
書生不解,“守恒,你有武功又不是壞事,為何非要瞞著?”
范秉咬牙,心想老子當初裝病弱混到主人身邊的,被主人知道真相可是欺主大罪,隨時可能被掃地出門的好不好?嘴上卻硬聲道:“你都可以自廢武功了我為什麼不能是不會武功的?”
書生凝眉沉思了半晌,恍然大悟道:“原來你也自廢武功了啊。
范秉一愣,正想不通這是什麼邏輯時,只見書生看著他的眼神瞬間又友好了數倍,儼然一副將他列為同類的模樣,心思一轉,干脆將錯就錯點頭,“是啊是啊。
果然他話音剛落,書生就站了起來,走到范輕波身邊,也跟著討伐起那些人來。
范秉看得直咋舌,見過好騙的人,還真沒見過這樣幫人想騙自己的理由的人……
呆了一會兒,又想起自己的任務,連忙耷拉下雙眉垮下嘴角,撲過去又嗷嗷哭了起來。可惜范輕波就算在為他出頭的時候也不忘一腳踹開他,他再撲,再被踹,最后想了下,勉為其難退而求其次地抱住另一條大腿。
敏銳地察覺到腿的主人全身都僵了,偷偷抬頭,只見書生一臉便秘地望著他。
——守恒,男兒膝下有黃金,抱大腿很難看的,你別這樣……
——你管我!不抱大腿我哭的姿勢不優美旋律不順暢你要賠嗎?
——守恒,男兒流血不流淚,哭鼻子也很難看的,你別這樣……
——你!管!我!不!然!你!也!踹!我!啊!
這是耍無賴了,偏偏書生也拿他沒辦法。看他家娘子這氣勢洶洶的模樣就不難猜出,這個小無賴,只有她踹得,旁人都欺負不得。換個角度想想,其實抱他大腿也好,總比他抱娘子好。
“只要銀書生跟我們中任意一人比試一場,我們便不再糾纏!”
不知何時,吵著吵著,話題竟又吵到這邊來了。
“在下——”
書生剛起了個話頭,便被范輕波截了過去,“你說比就比啊?你不糾纏了我們是不是要謝主隆恩啊?別公主病了!你以為四海之內皆泥馬,誰都得慣著你啊?我老公說過多少遍了自廢武功退出江湖了,你們讓他跟我安生過日子會死嗎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