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自然就是占據老大夫一左一右各舀一個本子寫寫畫畫的兩個男人。
“請問大夫,孕婦第三個月第一天要注意些什麼?”這是虛心求教的書生。
“老夫在忙……”你他媽能不能閉嘴!老先生是個文明人,后半句到底還是說不出來。
“你忙你的,沒事,我們不介意的。”范秉很善解人意地對老先生笑了笑。真的,他們不介意他在回答問題的時候還分心去給人治傷的。
老先生被噎得內傷不已,臉又青了幾分,誰管你們介不介意,是老子介意好不好!
“大夫?”書生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老先生抽搐地開口:“要忌口,多食生果青菜,保證睡眠,堅持午歇。
書生點了點頭,繼續問:“那第二天呢?”
老先生隱忍地開口:“跟第一天一樣。
書生皺了皺眉,繼續問:“那第三天呢?”
老先生控制不住按在傷者傷口上的手重了些,傷者嗷得叫了出來,老先生腦中那根叫做理智的弦終于斷了,“你他媽敢不敢不要這麼煩?不一天問一次會死嗎!!!!!”
書生與范秉對視一眼,雙雙皺眉,這老先生脾氣真大。不過他們還是很識大體的,現在大夫是老大當然他說了算,他們對這方面一無所知只能順從地點頭,換個問法:“那第五天?”不能一天問一次,隔天問一次總行了吧,他們很配合的。
“啊——”老先生抓狂了。
剛好趕過來圍觀了后半場的范輕波忍不住滿臉抽搐,“他們這樣多久了?”
帶她過來的少年木著一張臉,“從懷孕第二個月第一天問起。
范輕波幾乎要無地自容,不知道現在說她不認識那兩個人來不來得及……
“娘子你怎麼親自出來了!為夫不是叫你不要輕舉妄動嗎!”
“主人你怎麼親自出來了!有什麼事吹笛子就好了呀!”
來不及了。
51、 暗巷春光 掩不住
范輕波押著書生范秉這兩個不省心的家伙向醫館眾人一一道歉,尤其那個看起來快被氣得中風的老大夫。于是眾人驚奇地看到,此前理直氣壯打破沙鍋問到底不氣死人不罷休的二人瞬間蔫了下來,耷拉著耳朵,乖乖向眾人打揖鞠躬賠禮。
“真是太抱歉了,給您添了這麼多麻煩。
已經緩過氣來的老大夫默默地看了看書生范秉二人,又轉回來看著范輕波,感嘆道:“范掌柜你也不容易,頭三月記得要好生安養,莫操勞,莫動怒。
老大夫真是個醫德高尚的好人,范輕波更慚愧了,再三道歉又致謝之后把自家兩個活寶拉了出去,尋了一處沒人的后巷,開始訓話。
“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在家里神經兮兮就算了,還出來打擾別人?都不知道這武林大會要搞多久,滿大街都是打輸了受傷了的江湖草莽,你們這種五行欠抽的就不能有點自知之明,好好呆在家里?幸好會去民間醫館就醫的那些都不算大角色,認不出書生,也幸好他們還挺講道理,不然有你們受的!”
“又不是打不過……”范秉小聲咕噥著。
范輕波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你說什麼?你還真想跟人打啊?你會武功嗎?”
范秉眼神閃了閃,心虛地看了書生一眼,怕他拆臺。
“主人好偏心……”范秉繼續小聲咕噥著。
范輕波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以前范秉是從不來這一套的,對她要麼百依百順,要麼哭天搶地刷存在感,什麼時候學會了悶聲裝可憐?她忍不住狐疑地轉去看書生,發現他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像是歡喜,又似抽搐。
范輕波抱著手,退后兩步,打量這反常的二人,皺眉問:“你們兩個最近是不是趁我不注意時私相授受了?”
孕婦很敏感的,在覺得自己地位不如胎兒之后,她又開始懷疑家中有事瞞著她。
范秉連忙問書生:“私相授受什麼意思?”
書生善盡職責答道:“私相授受者,暗中溝通也,多作貶義。守恒,你要多讀書。”答完又向范輕波表忠心,“娘子你知道的,為夫這段時間一直與你形影不離,莫說私相授受了,連公開的授受也是沒有的。
“呔!誰要跟這姓書的受來受去了!主人你不要侮辱我!”范秉領會過來私相授受的意思,立刻像沾到臟東西般跳開,跑到范輕波身邊撇清。雖然這段時間他對姓書的暫歇戰火了,但他本質上還是討厭他的,這點不容置疑。
越看越可疑,“犯病,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主人我對你一片丹心天地難容啊!你怎麼能懷疑我!我傷心了……嗚嗚嗚,去買菜!”胡言亂語了一通,范秉一溜煙跑了,居然連招牌動作抱大腿都不做。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范輕波托著下巴。
書生扶著她,也隨她望向范秉離去的方向,“的確有問題。
“你也這麼覺得?”范輕波驚訝地掃了他一眼,難道她猜錯,他不是犯病的同黨?
書生點頭,又搖頭,自責道:“是啊,一片丹心之后怎能接天地難容呢?守恒想必是要說天地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