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于京城百姓來說,“江湖中的解東風”這個稱呼更能引起共鳴。
日前九姑娘喊出天價為圣手接下武林大會首席醫師的生意,而此刻南無藥出現在這里應該不是偶然,這代表……
“書大俠,別來無恙?”
望著一扇扇陸陸續續打開的窗戶,還有那一個個熟悉的陌生的探出來熱情地跟他打招呼的面孔,書生退后一步,緊抿著唇,臉色有些僵硬。
范輕波呆滯地望著上方飄揚的“逍遙茶社”旗幟,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這手風太泥馬順了,隨便找個后巷都能撞槍口上。
52、你二得好生曼妙
“相請不如偶遇,二位何不上來喝杯茶?”說這話的正是武林大會的主持方,江南李家的主事李成蹊。他與南無藥并立窗前,無形中給人一股壓力。
“相公,你覺得我們要是走的話南無藥會不會出手?”
“這,得從此人一貫的為人處事說起……”
“那你覺得我如果遭了毒手能不能跟你一樣原地復活?”
“這,娘子,我們上樓喝茶吧。
幾個眼神來回,范輕波轉身,沖眾人一笑,書生扶著她,抬腳步入茶樓。
眾所周知,李成蹊是與公冶白齊名的美男子,二人一南一北,一在野一入朝,并稱皇朝雙璧,素來為茶肆酒館眾人所津津樂道。可惜越美的人越常有些讓人不怎麼欣賞的毛病,而這位南方美人的毛病很明顯,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喝茶?鬼特麼會相信這群人個個一臉殺父之仇未報模樣聚在一起是在喝茶啊!
還有那幾個呲牙咧嘴格外熱情的,別以為她認不出,分明就是住在她們家天天嚷著要跟她家男人比武的苦逼租客吧喂!
才踏上二樓就見到這番大陣仗的范輕波心里直罵爹,眼神一掃,卻愣住了。
堂中被綁在椅子上的女人,不正是那日被一群人追殺的陶金金?
陶金金似被封住全身穴道,只剩一雙媚眼骨碌碌地轉著,很快也看到了瞅著她發愣的范輕波,露出一臉看到熟人的喜悅,全然忘記或者壓根不在意此前她與書生曾對她見死不救的行為。范輕波眨眨眼,也毫無愧意地回以一笑。
“認識?”書生見她與堂中女人互動,好奇問道。
“不認識?”范輕波無語地望著自家相公。
唔,她家男人雖然不算十分美的美男子,奇怪的毛病卻是只多不少。
書生被這麼一反問,神情變得凝重,這人他應該認識的嗎?莫非是——
“新搬來的街坊?”
是了。這人記不清混了十幾二十年的江湖中的人,卻對青墨坊的街坊鄰里了若指掌。那些家伙,也不過就是她成親那天來冒充娘家人蹭過一次飯罷了。若非選擇性失憶,便是……便是親疏有別,愛屋及烏,只花心思記住了了與她相關的一切。
雖然后面這個猜測不要臉了點,還是讓范輕波心情大好。她抬手對著書生白皙的臉就是一陣狂搓,不認得其他女人最好了,她才不要提醒他。
誰知就這麼一個順手做慣了的動作,卻惹來一陣抽氣聲。
她掌下男人的臉又紅了,長長的睫毛顫啊顫,說不出的誘人。
當然,從眾人如遭雷劈的反應看來,這里應該只有她一個覺得誘人。
“咳,書大俠,書夫人,這邊請。
李成蹊的聲音成功拉走范輕波的視線。
美人啊,遠看是云端飄然之美,近看是精致雅然之美,氣度自是不凡,于眾人間卓爾不群,難得的是連聲音都這麼好聽。嘖嘖嘖嘖,不愧是——咦!眼前一晃,江南美人的臉變成了書生那張白得快要滲出陰氣的臉。
“娘子,非禮爀視。
人群中隱隱有偷笑聲,范輕波自然不知,書生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不過此刻旁的一切都不重要,教育娘子克己守禮兼振夫綱才是第一要務!
在書生犯二時,范輕波從來不屑在言語上與他對抗。
范輕波自以為用氣聲說來不妨事,殊不知江湖中人耳尖得很,這一番輕薄話語落入他們耳中,又是一陣抽氣加咳嗽。饒是那些住在他們家一段時間,見慣他們上一刻雞同鴨講下一刻舀肉麻當有趣相處模式的租客們,此刻也是忍不住雞皮疙瘩掉一地。
書生軟玉溫香在懷,哪里還顧得上其他,下意識紅著臉答道:“好。”想想又不太對,“娘子糊涂了,對為夫自然不算非禮。
“相公說的是。”范輕波心里笑翻了,嘴上卻如此應著。
說話間,李成蹊已將他們帶到窗口處南無藥右手邊的位置坐下。
而眾人的注意力也隨著李成蹊的步伐移向堂中。在一個道士打扮的老者的主持下,一度被中斷的事情繼續進行。一個憤青模樣的男子舀著一疊書卷,歷數著妖女陶金金的斑斑惡行。
范輕波總算明白這群人是在做什麼了。若是堂中嬌媚女子換成一個金毛瞎子的話,倒是有四個字可以很好地形容眼下這情景——屠獅大會。
那邊廂聲討妖女活動進行得如火如荼,這邊廂三個看起來很閑的人也聊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