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次流鼻血的原因,不用腦子也能猜出來是我晚上吃的那頓麻辣串串,我知道霍醫生現在不說,不代表以后不會罵我,就先自己乖乖認錯:“我以后再也不吃這麼辣的東西了。”
他沒罵我,也沒說別的,專注開車。
不知道為什麼,凌晨一點的大街上還有很多人,過十字路口的時候突然竄出一輛闖紅燈的私家車,霍醫生反應過來,緊急剎車之后罵了一句。
這是這麼久以來我第一次聽見他說帶臟字的話,可見他現在狀態可能和平時不太一樣,開車也比平時快,他是真的有點慌。
捂鼻子的帕上全是血,其實我也心慌,但我更怕他心慌,于是故作輕松:“你說這個血是不是和姨媽血一個原理,都是身體里需要排出的廢血?”
他沒理我這個弱智問題,轉問:“你是不是經常流鼻血?”
我說:“小時候經常流,長大后還好,就是夏天會。”
他應了一聲,我看向窗外,涼風從窗口灌進車里,我感覺胸口一涼,就在這一刻,我突然間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沒穿內衣!!!
這條睡裙很短很薄,沒穿內衣一眼就能看出來…
進醫院的話,那得多少人看見啊!
我著急又羞澀地說出這個問題,沒想到霍醫生態度倒是出乎地平淡,他說在醫院里沒誰在意這些。
想起上次為了穿短裙跳舞吵架的事,我突然反應過來,他不是介意我暴露,大概只是不喜歡別的男人對我有企圖心。
但下車的時候,面對周圍的人,特別是男性,我還是渾身不自在,尤其是我還拿帕子捂著鼻子,更加吸引人注意,想要用手臂遮胸,又覺得是欲蓋彌彰。
霍醫生看出來我很羞恥,大概也覺得不妥,問要不要他抱著我進去,我說算了,這更加引人遐想。
掛的急診號,上二樓耳鼻喉科,我感覺好像沒流血了,卻還是不敢輕舉妄動。
五官科值夜班的是個男醫生,姓黃,雖然不是同一家醫院,但是他和霍醫生似乎認識。
霍醫生說起我的情況,我默默聽著,每次聽他給別人似不經心地介紹我是他女朋友的時候,我都心頭暗爽,覺得這個身份特別有身份。
黃醫生先給我止血,塞進去的棉紙沾著藥,碰到傷口的時候又狂流血,不過我還算淡定,一邊擦血一邊看霍醫生,他無意識焦慮皺著眉,問是不是毛細血管破裂。
黃醫生說是,嚇得我有點抖,血管破裂啥的,說出來就挺嚇人的……
我沒帶身份證,霍醫生出去給我辦一系列手續,旁邊有個小女孩也是掛急診,聽說是耳朵里面塞進了硬物。
診療室里只有我和小女孩,以及她媽。
小女孩大概被我臉上的血給嚇到了,一直幽幽地盯著我看,后來發展到她媽也開始幽幽地盯著我看。
沒穿內衣的我格外沒有底氣,被她們看得有點自我懷疑:
我現在樣子是有多可怕?
黃醫生很快來給我換藥,把止血藥換成麻藥,霍醫生回來的時候,我和他說話都有點困難,因為嘴唇沒有知覺,我摸了摸嘴,感覺像是在摸別人的嘴,突然有點好奇這樣接吻是什麼感受。
“等一下要做一個幾分鐘的激光治療,以后就不會流血了。”霍醫生一邊幫我擦下巴上的血,一邊輕聲說。
嗯了一聲,他繼續擦我手腕上濺起的血。
我問:“我穿著一身睡衣出來是不是特搞笑?”
他搖頭:“沒有。”
我說:“我看見路上有人盯著我看。”
他說:“因為你好看。”
被他這樣夸,盡管知道是安慰,我還是有點飄飄然,因為一般情況下他夸我的幾率非常之低。
沒說幾句,我就被黃醫生叫進去做激光治療了,這種情況是不允許家人在旁邊的,所以霍醫生也沒進來。
我略忐忑地問黃醫生:“會不會痛啊?”
黃醫生:“不痛,放心。”
然而當激光燒灼的那一刻。
我:“啊啊啊痛啊……”
“你別動!”
那種燒灼的痛感十分尖銳,刺激得眼淚直往下掉,做完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暈了一下。
特麼的那個麻藥是不是沒用啊?!
走出治療室的那一刻,我一看見霍醫生就差點哭了,他看我滿臉眼淚的樣子:“怎麼哭了?”
“不是哭啊,是痛出來的眼淚……”
他抱著我拍拍我的背,親了一下我額頭:“沒事了,回家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他明天早上還要上班,我有點心疼他,深更半夜送我來急診,回去估計也睡不好了。
我說:“不然放假我和爸媽住吧?”
他看我一眼,想了想說:“也行,我上班的時候,你一個人也無聊。”
心里有點糾結,我遲疑說:“不是,我是怕像今天這樣麻煩你。”
這話說出來我就知道說錯了,他果然沉默下來。
我低頭看手指,不知道說什麼。
冥冥之中我好像知道他會因為這句話生氣,可又說不出為什麼他會生氣,不知道該怎麼補救,想了想說:“反正你一星期也只上三天班,我還是不走了,留下來給你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