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難道他窘迫得哭了?
呃,他要是淡定自若,那窘迫的人就是她。可他窘了,她反而淡定下來。
真是沒人性的惡習啊……
辛湄清清嗓子:“就放在旁邊吧,不用管它。”
他顫抖著把門板放一邊,看背影像是要掩面狂奔而去的模樣,她趕緊開口:“那個……陸千喬啊,其實吧……其實也沒啥,很正常……不用緊張。”
他僵在原地不動彈,也不肯回頭。
她想了想:“要不,再進來坐坐?我們商量一下婚姻大事和生兒育女計劃什麼的……”
他發出一聲無奈的長嘆,緩緩轉身,又用一種她看不懂的眼神靜靜凝視她。
“辛湄,”他勉強開口,“你……我們現在還不能……總之……”
呃,他連脖子都紅了……到底是因為撞翻木門,還是因為看了那本蘭麝嬌蕊集?說起來,他三番四次推脫洞房花燭,甚至不惜祭出捆妖索來捆她,難道是因為……因為——他根本不懂這些,又不好意思說?!
辛湄恍然大悟,眼神瞬間就變得柔軟憐憫。
這可憐的孩子,雖然他有個親娘,但跟沒有也差不多,一定沒人教他這些吧?怪不得呀,怪不得……
她拿起那本蘭麝嬌蕊集,溫柔地走過去,再溫柔地放在他僵硬的掌心,繼續溫柔地說:“陸千喬,你不用怕。這些……拿去在一個人的時候慢慢看,很快你就懂了。記住,千萬要在一個人的時候看呀。”
……真是見鬼。
陸千喬強忍著想把那本畫冊扔出去撕個稀爛的沖動,生硬地丟還給她:“不要。”
“要的。”再溫柔地推回去,“你……呃,你需要學習一下……”
被迫捏住畫冊的幾根手指瞬間收緊,可憐的蘭麝嬌蕊集發出痛楚的呻吟,硬皮紙裂成了碎片。
陸千喬定定望著她,聲音低啞:“學什麼?你再說一遍。”
辛湄好心對他微笑:“你不是不會嗎?看這本畫冊學習夫妻相處之道啊。”
蘭麝嬌蕊集霎時被丟在地上,他盯著她看了良久,突然露出個古怪的笑,像是飽含殺氣,又像……像什麼她說不上來,但有點危險,她下意識退了一步。
“是啊,我不會。”他低語,“你教我?”
什麼什麼?教他?!
辛湄連連搖手:“我、我也不……”
“過來。”
一只手把她抓過去。
這次不是提,也不是挾,而是貨真價實結結實實的摟住……或者說,鉗制住更恰當一些。他的力氣用得沒有節制,辛湄覺得肋骨都快碎開,疼得大叫,下一刻嘴唇就被兩片溫熱干燥的唇瓣蓋住了。
滿月的清輝像是盡數落在她眼前,一陣陣燦爛的白色。不過辛湄懷疑那是因為被勒得太緊導致的窒息現象,她痛苦地哼了一聲,兩手在他胸前奮力推拒。
他再不放開她……再不放開,她就要窒息得口吐白沫了!
兩片唇恰逢時機地移開,她大口喘氣,斷斷續續抱怨:“我……差點憋死……”
整個人被箍著腰抱起,辛湄忙不迭扶住他的脖子,仍帶著潮意的嘴唇又被堵住,這一次,他的唇不再干燥,而是帶著滾燙的濕潤,鉅細靡遺地與她糾結摩挲。
那種燦爛的白色再次出現在眼前,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想躲,偏又舍不得躲,分辨不出到底是快活還是痛苦。
糾纏的唇稍稍離開一些,他帶著些許喘息的聲音沙啞響起:“不會用鼻子吸氣麼?”
原來……原來是可以用鼻子呼吸的!
辛湄不甘示弱,低頭再吻上去——現在她會了!誰怕誰?
隨著親吻的加深加重,兩人的呼吸不再緩和,漸漸急促起來,唇間是潮濕的,吐息卻像沙漠的風一樣滾燙干燥。不甘心只在嘴唇之間摩挲,他張開唇齒,試探地含住她柔軟的上唇,舔舐,吸吮。
那種怪異而不可捉摸的感覺環繞上來,像繩索,一圈圈將她繞緊。辛湄情不自禁反咬回去,一口咬在他鼻子上,輕輕的咬了一下。
下一刻她的嘴唇就被他給咬住了,帶著懲罰意味的。
“……張嘴,不許咬人。”
“你也咬……!”
微弱的抗議被吞回去,隨著愈發兇猛的親吻襲來的,還有他的舌。
她再也想不起咬人之類的事情,整個人像是變成一顆糖,被泡在溫暖的水里,馬上就要融化了。
原來,這樣才叫親吻。嘴唇的作用除了吃飯和說話,還可以溫柔地愛撫心愛的人。
辛湄學得很快,她從來也不是甘于被動的人,很快就有樣學樣,舌尖與他舞在一處,怎樣也糾纏不開。
她覺得不夠,還想要什麼,情不自禁抱緊他的腦袋,吻得越來越深。
陸千喬的喉嚨里發出一個低沉的呻吟,潮濕的嘴唇忽然離開,緊跟著再貼上,落在她細膩的耳畔,順著精致的形狀吻下來,最后重重落在鎖骨前一個小小凹陷上,吐出舌尖細密舔舐。
癢!可又不是真那麼癢。
辛湄脫力地軟下去,帶著深陷欲望的迷惘問他:“……不上床嗎?”
滿腔情_欲被她一句話給澆得透心涼……
現在他在做什麼?還不是時候!還不可以!
他埋頭在她胸前喘息,說不出話,只是搖頭。
“那……那可以把那本畫冊拿來,我們一邊學一邊做……對了,剛才那個觀音坐蓮就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