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并沒有想要知道林止戰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身份,她或許并不知道人的名字不只是一個用來稱呼的詞。她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
她失蹤前,他的確名聲不顯,她失蹤后并不了解世界的變化也就不稀奇了。
杜小喵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好的,你叫林止戰,我叫杜小喵。你是黑貓我是白貓,我們沒什麼血緣關系。你因為別人的囑托才收留我的對不對?所以并不是因為我可愛乖巧聽話,你才選中我的?”
“是的。沒有翟長風老師的囑托,我不會收留你,也不會管你是說。”林止戰見她一臉焦慮,又安慰道,“你放心,陸小歸的爺爺不會放任你孤單一個。如果沒有我,他也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杜小喵這一次徹底被打擊到了,面前擺著的各種食物都無法引起她的興趣,她問:“翟長風是誰?他認識我對不對?他是我的親人麼?”
“他并不是貓族。”林止戰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只是在你剛剛出生的時候見過你,抱過你。”
杜小喵更迷惑了。她出生的時候并沒有被人抱過,她很確定。所以也許她并不是翟長風認識的那只貓,當林止戰發現找錯了人,她會立刻被拋棄,等不到五年之約?
她整個貓都慌了,不過她還是下意識地封閉了這個小心思,不讓別人看到,包括林止戰。現在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就能更有針對性地防范到他的窺測。她似乎也就只剩下這點小把戲能自保了。
她是真的不想被拋棄。
“別想太多了,乖乖吃早飯。
吃完了,我們去問問小虎仔媽媽的事情。按道理白天應該準許孩子們去探望受傷的父母親人。如果他沒有得到通知,說不定虎媽媽的情況不太好。”
“謝謝你。”杜小喵自從懷疑自己只是占了別人的好處之后,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大咧咧要求主人做這個做那個。不過既然他也想去醫院,那她正好去看看情況。也許小虎仔今天也會被帶去醫院,看到媽媽被治療好了。
這樣一想,她又有吃飯的動力了。
本來滿桌子的飯菜就很好吃,全都是大魚大肉,早餐廳也有昨天吃過的那種小魚干,限量供應,每人只能拿到一小碗。林止戰看她愛吃小魚干,就將他的份額也給了她。
她的主人這麼有愛心,對她這麼好,她真的不想離開他。
那個本應該被這麼好的主人收留的小貓仔,此時又在哪里呢?那個孩子是不是依然漂泊在外,挨餓受凍,沒人照料?
懷著這樣惴惴不安的心情,杜小喵從餐廳離開的時候已經沒有早上那麼耀武揚威的神態了。她安靜地趴在林止戰的胳膊上,耷拉著尾巴和耳朵,顯得不太有精神的樣子。
“吃飽了就犯困麼?”林止戰打趣了一句,杜小喵還真的像是一只幼貓,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精神不了多久呢。
就這樣,還怎麼教她學本領?她光是天賦很高也不行,完全是幼仔的莽撞做法,別說是成為新地戰神,就算是普通地士兵,也達不到標準啊。
現在他還可以保護她教導她,等五年后,或者要不了五年,他身體支撐不住的時候,她能依賴誰?他等不到她隨心所欲自然“長大”之后了。
或許應該匿名咨詢一下心理醫生,了解杜小喵是不是精神層面有問題,導致現在這種不僅本體外觀幼化,思維能力上也與生理年齡相差很遠的情況。
林止戰網約了一輛無人出租車,抱著小白貓直接去醫院了。
與預想中差不多,醫院門口有一些等待采訪的媒體單位,真人和無人采訪設備遍布,采訪醫護或者病患家屬,甚至隨機抓路人問對昨天事件的了解。匆忙一聽就知道,昨天蟲族的襲擊導致的一連串災難并沒有那麼快結束。
這顆行星上的人們正常生活已經被影響了,人員傷亡并不只是冷冰冰的數字,那背后是幸存者的哀痛,以及一個個破碎的家庭,被改變的人生。
林止戰炸毀了蟲族的偵察艦,那艘巨大的飛船碎裂成很多塊,還有已經破損的防御罩殘骸紛紛墜落在地表,毀掉了許多建筑物。那些爆炸以及逃走的蟲族慌亂中放出來的殺傷性攻擊,漫無目掠過沒有及時躲避疏散的人群中,收割生命。
一切變化來的太快了。
如果他能夠晚一點擊毀蟲族的偵察艦,給逃命的人更充裕的時間,讓他們能躲到更安全的地方,那麼會否有更多人活下來,少一些人受傷呢?
不,并不是那樣。
只要蟲族偵察艦還在,那些蟲子們就會不斷攻擊殺戮,那艘巨大的戰艦攜帶的蟲族兵力并不少,它們沒有潰逃的話,會傷害到更多人,甚至摧毀整個星球。
擊潰他們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摧毀它們的偵察艦,讓蟲子們有來無回。
與蟲族之間的戰爭從來沒有零傷亡,他只能爭取用最小的代價換來更多人的生存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