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倩看著她自嘲的繼續喝酒,搖了搖頭,說了句:“出息。”
季秋盯著酒杯的折射不說話。
“當年我早跟你說過,咱們這校草高攀不起,你不聽,還傻乎乎地跟人跑到國外去,一去就是四年。
季秋笑了笑,想起那個夜晚。
然后就笑不出來了。
這些年過去,她知道自己從未釋懷。
她有多享受一開始的意亂情迷,就有多痛苦于他的表情——迷亂、淪陷、掙扎......都是為了別的女人。
季秋面無表情地把酒一飲而盡。
周倩根本沒勸,讓酒保換了一種酒,問:“那你和那個什麼藝術家是怎麼回事?”
季秋“嗯?”了一聲,反應過來后搖頭:“那是我媽的學生。”
“少來。”
虧。
季秋心想,她虧死了。
秦琢一直覺得自己是輸家,但他根本不知道她才是從一開始就輸的體無完膚的人。
“哎.....男人啊都是賤骨頭......”
周倩后面說的話季秋都沒仔細聽,她腦子里嗡嗡的,其實并沒有醉,這些年她就算刻意放任都不一定能醉,更何況她從不放任自己,她只是想到了很多,秦琢,還有祈年。
她今年已經28了,一個女人最成熟的年紀,她愛了一個人六年,所以當然也能看出來祈年對她的興趣。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她知道。
季秋把最后一杯酒喝完,下樓了。
到達房間樓層的時候季秋收到微信,說什麼來什麼,是祈年。
他問她是去了上海?甚至還體貼地問她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
她回了一句:沒事,很快就回去了。
約莫是她回的及時,對方居然來了微信電話。
季秋看著屏幕半晌,最后接通。
然而一抬頭,就看見從房間出來的秦琢,大概是回房洗了個澡,他換了一身毛衣。
而電話里,祈年溫潤的聲音在問:“我還以為我的這頓飯要推遲了。”
見她沒有回應,祈年:“方便接電話嗎?”
祈年的嗓音很迷人,男人有意無意散發著荷爾蒙。季秋收回目光。
“方便。”
大抵是當藝術家的心思都細膩,他居然聽得出來她喝過酒,還笑了:“出差還能喝酒嗎?”
季秋往自己房間走去,她的房間就在秦琢隔壁。她看到秦琢停下來看著她。
隱隱的,心有不甘。
但她很快克制住了自己。
“沒什麼,和朋友見面,多喝了幾杯。”
秦琢看著她走近,可當她真的走近了,聽著話筒傳出的男性的聲音,秦琢眸色微暗。
祈年說:“季秋......你是在不開心嗎?”
秦琢的目光猶如實質,沉甸甸地落在她身上。
熟悉的秦琢鬧別扭的方式,別人肯定不會想到,但這些年季秋沒少見他這一面,在外面他是璞玉,是君子,是厲害后生,但在她面前他向來都是有點少爺氣的男人,有時候為了一點潔癖毛病就能一聲不吭表達抗議。
但今天她很累,不想哄。
于是她無視了他的目光,轉頭用卡開了房門。
她對祈年說:“你是畫畫的還是算命的?”
在她關上門的前一秒,秦琢走上前來,完全不顧她手機還在通話,手按著門,沉聲說:“看不見我?”
電話那頭的人和季秋皆是一靜。
秦琢盯著她的臉:“為什麼對我有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你傻啊還能是為什麼!!!!
第10章
這樣舉著手機說話實在有點尷尬,季秋低頭對著手機說了一句“之后聯系”,也沒等對方回應就掛了電話。
秦琢睨了手機一眼,再看向她:“回答。”
季秋深吸一口氣:“我沒有什麼情緒,你這樣很沒禮貌。”
秦琢根本不理會她后半句:“你和周倩聊了什麼?”
正如季秋了解他,秦琢也自認了解季秋,她的情緒都是今夜和周倩聊過之后才有的。
然而這個問題季秋根本不會回答,難道要告訴他周倩勸她要不就上了他,要不就放棄他?前者季秋做不到,沒臉做,也知道不可能,要是真能隨便一點早在那次季秋就不會停下。后者她正在努力,但也不可能跟他說。
兩人沉默下來,秦琢凝視著她似乎有點生氣的側臉,忽然問:“你那次說喜歡的人,是你電話里的男人嗎?”
他突如其來聊到這個,等于是重新提醒那夜發生的事,原本他們兩人都已經默契得要把這件事蓋過去,如今要把這事兒翻開來說,讓季秋覺得十分突兀。
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因為她編不出那個人,而且對于她來說那個人要說是誰根本無所謂,那只是她的一塊遮羞布而已。
所以她難得有些惱怒得直面向他,不答反問:“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秦琢放在門板上的手微微收緊。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打那個夢之后自己就變得有些浮躁,好像一切都開始不對勁起來。
“只是有點好奇。”秦琢收回手,也移開了視線,“抱歉,我今晚心情有點不好。”
他在讓自己冷靜。
這說明什麼他也很清楚。
剛才看見她出電梯,和電話那頭的人聊得正開心的那一瞬間,他很煩躁。
季秋也直覺他今夜有點不對勁,但她第一個想到的理由是因為那個擁抱導致他心情不大好,這讓她覺得愈發疲憊:“如果是因為佳楠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