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說今天她沒心情做知心顧問,就被秦琢皺著眉打斷:“不是因為這個。”
如果剛才他只是微微皺著眉,那麼現在他眉頭已經皺緊了,大概是不知道怎麼解釋,最后他略帶生硬得說:“那晚什麼都沒發生,只是一個禮節性擁抱。她和我大哥吵架了,心情不大好。”
今夜發生的事情實在有些荒謬,秦琢沒能深想,只是覺得在解釋的自己不知為何有些滑稽,最后也沒等季秋有反應,他轉身走了。
季秋靠在墻邊,疲憊得看著天花板。
手機亮了很久,她拿起來看,是祁年發來的消息:還好嗎?
她蹲了下來,按熄了手機,最后都沒有回答。
***
第二天他們一行人本來約了時間要到商區實地檢查還在運作的人工智能機器人。
但酒店門口太空曠,所以當周義蘭快速沖過來的時候唯一在場的保鏢都沒反應過來,季秋當時身體反射性已經先動了,下一秒臟臭的水澆了她一身,她被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沖的渾身一涼,下一秒已經被在家干慣家活兒的女人一巴掌扇倒在地,還被扯掉了幾縷頭發。
她還穿了一雙小高跟,慣性掉在秦琢懷里,手使勁扶著那人筆挺的西裝,下一秒整個人都被抱緊,用似乎要把她勒斷的力氣,緩了好久才緩過那陣耳鳴,想要抬手碰一下辣的發疼的臉側,卻被秦琢握住手不讓她碰,她抬起眼,看見保鏢把周義蘭整個人制服在地面上,昨天才見的周義蘭被扭到胳膊發疼,嘴里罵罵咧咧的。
季秋覺得耳朵下面的心跳有點大聲,想要起身,卻突然被橫空抱起,她抬頭看見秦琢繃緊的下頷,那是他怒極的表現,一貫冷漠的眼里冒了火,也不看保鏢一眼,直接抱著她上車讓司機先去醫院。
“我沒事。”
季秋還算冷靜,在一片死寂中先開口,前面的司機聞著車里的臭味什麼都不敢說,秦琢一直死盯著她的臉,也不說話。
季秋低頭找紙巾,覺得這氣味著實有點難聞,她都有點受不了,下一秒一只發涼的食指探到她臉頰上,撥開粘著的頭發,不敢碰她的傷口。
季秋低聲又說了一遍,用安撫的語氣,然后往后退了退。
她用紙巾簡單擦了擦臉上的水,最后才拿了一塊干凈的捂住臉上發疼的地方,短短時間已經腫起來了。
這時候秦琢的手機響了,是周倩的電話,想必是公關那邊做了什麼,讓周義蘭惱火得直接在酒店門口蹲著他們出氣,秦琢這次來的匆忙,一貫跟著的保鏢只來了一個,她在靠近停車的柱子那邊沖出來,的確讓人猝不及防。
秦琢的語氣似乎夾著冰,等周倩說完,才回道:“我只知道我的人受了傷,這事兒我不找誰,你處理那個女人,我再找你算。”
季秋見他掛了電話,才說:“公關策略向來是這樣,你何必為難她?不用點方法捉不住背后那人的把柄,這只是意外狀況。”
誰都想不到周義蘭一個普通家庭婦女失了理智之后會干出這麼出格的事。
秦琢回頭凝視她,過了好久才說:“你跟著我那麼多年,從來沒有受過傷。”
說完他的眼神又冷了下去:“誰我都不放過。”
季秋心底微顫,半晌她嘆了一口氣:“好了......我真的沒事。”
他不問她為什麼要撲上來,那是本能反應,根本沒法解釋。
她也不開口說原因。
這些年他們的相處模式仿佛已經習慣了是她付出更多。
秦琢心里有道火,越燒越旺,他卻找不到源頭。
只恨不得把在后面策劃這些事的人拉出來,用最狠的手段讓他再無翻身之日。
季秋在醫院剛開始做冷敷處理,周倩就急匆匆趕到。
里頭在處理傷口,秦琢沒進去,他似乎是看不得那塊紅腫的地方,沾到臟水的大衣已經扔了,里頭的西裝外套也脫了下來掛在手上,見到周倩,他眉眼一冷。
周倩怕死了這樣的秦琢,等告訴對方已經找出來周義蘭身后是誰并且已經把周義蘭送到警局處理之后秦琢才抿了抿唇,大冷的天周倩跑出了一身汗,見勉強過關才給自己扇扇風,看著診室門口:“放心,已經交代過了,按最重處理。”
她指的是周義蘭。
周倩靠在窗邊,宿醉讓她腦子還沒完全清醒,大概是身邊的男人太安靜了,她居然呢喃了一句:“真是......都跟她說過了,還這麼沒腦子,我想......就算那是硫酸,她也會替你擋了。簡直,瘋女人。”
秦琢站直了身子:“什麼意思?”
周倩似笑非笑得扭頭,反問:“你從來不會奇怪她為什麼會這樣做嗎?”
“人在做一件事情之前,總該有什麼理由吧?為了錢?為了名利?或者老套一點......為了愛情?”周倩瞇著眼睛,盛著他皺緊眉頭的模樣,“不過就算是我男人,我也做不到替他擋刀子,能讓我這麼做的,大概只有我親生父母了吧。
這話的意思太明顯了,秦琢不是蠢人,他聽得出她話里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