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做這般不齒之事?”莫靖禹別開眼,“倒是你二人如此親密,難道不知男女授受不親?”
“阿容未娶,我亦獨身。”程曦瑤笑意漸濃,“如此這般,阿禹還不懂嗎?”
第二十五章
莫靖禹渾身一震,四肢百骸有些僵硬。
他緊緊地盯著程曦瑤,嗓音冰冷:“你想嫁給阿容?”
裴容怔在一旁久久沒能回神。
雖說他們不能讓莫靖禹知曉在談論什麼,但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程曦瑤沒否認:“阿容與我自小一起長大,性良溫和,是這京城內無數妙齡女子首選的夫君人選,我為何不想嫁?”
聞言,莫靖禹心中又躁又悶,好似被關進了個狹窄的屋子。
眼見他的神色不對,裴容終于回過神:“阿禹,不是這樣……”
話沒能說完,因為莫靖禹一把將程曦瑤給拽了起來,不顧她雙腿的傷就將她推進了身后的一間空屋。
裴容一怔,連忙追上去拍門:“阿禹,你要對阿瑤做什麼?!她腿上還有傷呢!”
程曦瑤跌在地上,后腰隱隱作痛,抬眼便見莫靖禹插上了木閂。
他冷冷地睨著她:“你一個廢后,也配得上裴容?”
“男女之間,重要的是你情我愿。”程曦瑤毫無畏懼地笑了下,“配不配得上,也要問裴容。”
“我一個殘廢的廢后,有人能真心接受我,與我成婚生子,我便絕不負他。”
莫靖禹眉宇漸漸變得冷峭起來:“你想成婚生子?”
“是。”
“程曦瑤,你是廢后!”莫靖禹雙眼漆黑,“一個服侍過皇上的女人,此生都不能嫁予別人,你不知曉嗎?”
程曦瑤忽地就笑了聲:“莫靖禹,成婚三年,你根本就沒碰過我!”
莫靖禹眸色一沉,聲音突然莫名微啞:“我不介意現在和你圓房。”
“什麼?”程曦瑤擰起眉。
可還沒反應過來,便見莫靖禹欺身而來,緊接就把她的手腕狠狠按在了床榻上。
兩人從未如此親密過。
年少時,最多也就是在御花園的假山后輕輕擁住片刻。
而在成婚后那三年,莫靖禹恨她入骨,更不可能與她行周公之禮。
程曦瑤的心亂了。
那一下下清晰的跳動,像是心臟要從胸口撞出來一般。
但她還是掐住手心,將這情緒強壓下:“放開我。”
可下一瞬,莫靖禹竟抓的更緊。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緩緩勾起唇角。
“阿瑤,你臉紅了。”
程曦瑤心一緊,別開臉:“那是因為我覺得恥辱。”
淡漠的語氣讓莫靖禹的笑剎那間僵在了臉上。
僵持了半晌,他驟然松開手起身,再不見半點笑意。
“我也不會讓一個背主求榮、忘恩負義的女子,懷上我的孩子!”
話落,莫靖禹抬步便往外走。
剛打開門,就與門外的裴容對視上。
“阿禹……”
莫靖禹卻沒理會,擦過他的肩離開了暢易閣。
裴容抿了下唇,還是先沖進屋子去看程曦瑤:“阿瑤,你和阿禹怎麼了?”
程曦瑤坐在床榻上,頭發有些凌亂,衣衫也不少褶皺。
她呆滯了好一會兒才搖頭:“沒有,只是說了兩句話,讓他更恨我了而已。”
裴容沉重地嘆了口氣:“你們兩人,怎麼就非要如此相處呢?”
“他如今……對我當真沒半分感情了吧。”程曦瑤扯了扯唇角。
“我可不這樣覺得。”裴容緩緩道,“你可還記得忘事那段時日,你曾吃過一份桂花糕?”
程曦瑤不解地抬起眸。
“那是阿禹親手做給你的。”
第二十六章
長樂宮。
程曦瑤坐在院子里,失神地望著四方的天。
裴容說的那句話始終在她的耳邊縈繞。
“那盤桂花糕,是阿禹親手給你做的。”
為何呢?
因她那時患病,覺得她可憐?
程曦瑤垂下眼眸,無聲地舒出一口氣。
眼下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最重要的還是得確認秦皎到底是不是莫山的心腹之一“月”。
那日裴容在程曦瑤手心寫下的那個字,是“岐”。
整個北清,只有一處名為岐山鎮的地方,刺客死前為何留下這個字?
程曦瑤在紙上寫下幾個字,折好遞給白芍:“將這信去送給裴容,務必要親手交給他。”
白芍點頭:“放心吧主子。”
待她離開后,程曦瑤沉思許久,覺得還是要去見見秦皎。
若是能看到她左臂上有沒有一塊紅色胎記更好。
程曦瑤獨自來到了淑儀殿。
剛走進院中,她便看見秦皎站在檐下,正對籠子里的一只白鸚鵡喂食。
白鸚鵡?程曦瑤眸色微沉。
當年莫山的五個心腹彼此傳遞書信的時候,用的是白鴿。
而有一次程曦瑤收到的白鴿,身上卻沾著一根明顯是其他鳥類的羽毛。
當時她并沒在意,但如今想起,總覺得那羽毛與這白鸚鵡的羽毛很相似。
恍神時,秦皎已經走到了程曦瑤面前。
她輕輕一笑:“程姑娘怎麼到我這里來了?”
程曦瑤回以淡笑:“太醫說我的身子還不是很好,要多出來散散心,不知不覺就走到這里了。舒妃娘娘,這宮中也就你我年齡相仿,不介意陪我聊聊吧?”
秦皎的眸底劃過一抹恨意。
莫靖禹不準自己離開淑儀殿到處亂走,卻讓程曦瑤如此隨意?
但她還是強忍下心底的不快,笑道:“當然不介意,需要喝茶嗎,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