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靖禹眸色一沉，卻什麼都沒說。

當著他的面，莫山將白月箍在懷里蹂躪了好一會兒才松手。

“行了，朕乏了。朱砂，動手吧。”

程曦瑤抿緊唇，緩緩提劍站起身，走到了莫靖禹的面前。

她望了眼夜空，什麼都沒有，漆黑一片。

程玉南還沒有發信號……北擁軍，趕不及了嗎？

看來，只能放手一搏了。

程曦瑤攥緊劍把，深吸了口氣，準備回身刺殺莫山。

剛要動時，莫靖禹卻突然開口：“在想什麼？”

程曦瑤一怔，劍都險些脫手。

“我沒教過你如何用劍殺人麼？”莫靖禹一瞬不瞬地與她對視，聲音卻依舊冰冷，“還記得嗎？你進宮第二年，求著我教你武功。”

“……記得。”程曦瑤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莫靖禹的眸底似乎有一抹笑意：“看來是都忘了，我再教你最后一次。”

“氣沉丹田，屏息專心，握劍的手不要抖，然后看著我。”

程曦瑤一一照做，眼中卻還是一片茫然。

莫靖禹語氣倏地凌厲：“動手！”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程曦瑤還沒回過神，腰便被圈住。

然后整個人被拉著伏下了身。

與此同時，一支羽箭刺破虛空射來，直直對準了莫山！

莫山面色剎那間冷沉，一個側身就躲過。

“何人？！”

黑夜中，無數道黑影像是從天而降一般，迅速包圍了整個祭臺。

而為首的男子就落在莫山面前。

他不慌不忙地解下臉上的面具，眼中滿是憎恨：“程城之子程玉南。”

“好久不見了，莫山。”

            第五十二章        

要說此生還能有誰的名字能讓莫山渾身一顫的，那必然就是程城。

程城戎馬一生，從未有過敗仗。

他一身正氣凜然，若是瞥了哪個心術不正的人一眼，都會叫那人心生恐懼。

莫山曾為了讓程城效命于自己，親自拜訪程府，卻被趕出門外。

他深知一個人若是不能為自己所用，必要斬草除根。

所以，莫山便設下圈套，殺了程城全家。

而他永遠都忘不了程城死時，還狠狠盯著自己的那個眼神。

一晃十四年，莫山沒想到自己還能再次看見那種目光——從程玉南的眼中。

再加上程玉南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更為他平添了幾分陰厲。

“你竟然沒死。”莫山眸色一沉。

“程家上下一百三十九口、前北擁軍五萬將士，這些人的性命都背負在我一個人身上，我怎麼可能會死？”程玉南握緊了手中的劍，“莫山，今天你便為這些人償命吧！”

莫山環視了一圈，方才的不安漸漸消失。

他不屑地笑起來：“就憑你帶來的這幾個人？”

“誰說只有這幾個人的？”莫靖禹攜著程曦瑤緩緩站直身，唇角勾起卻沒有半分笑意，只剩下冷漠和殘忍。

莫山頓了下，冷嗤：“你還有人？整個皇宮所有效命于你的人都被我給殺了，莫靖禹，不要再裝腔作勢了，還是乖乖認輸吧。”

他抬起手，所有錦衣衛和禁軍立刻持長槍向莫靖禹等人逼近。

程曦瑤仍是滿心茫然，不解局面怎麼就變成這現在這樣。

她看向莫靖禹：“你……”

莫靖禹冷冷地盯著逼近自己的錦衣衛，聲音壓得極低：“程曦瑤，我才是北清的皇帝，你知道嗎？”

程曦瑤怔楞點頭。

“既然我是皇帝，那麼這皇位……”莫靖禹說著，從她手中奪過了那把長劍，“便該由我自己來守，而不是讓一個女子來守！”

“御林軍聽令，反攻！”

一瞬間，原本圍攻而來的錦衣衛和禁軍中，有一半的人露出手臂上的黃色布條，而后迅速拔出長劍刺向了沒有黃布條的士兵。

不過片刻之間，祭臺血流成河，局勢逆轉。

眾人齊齊單膝跪地：“御林軍參見皇上，悉聽皇命！”

莫山的笑就那樣僵在了臉上。

莫靖禹松開程曦瑤，向前走了幾步。

雖然他身子還未痊愈，臉色微微泛白，但他眉宇間的英氣掩都掩不住。

“皇叔，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可還滿意？”

莫山微瞇著眼，死死地盯著莫靖禹。

沉默了許久，他突然放聲大笑，說不出的癲狂。

“好啊，反間計……禹兒，是我小看了你，沒想到你竟還留著這一手。”

莫靖禹冷冷道：“都是跟皇叔學的。”

“那皇叔便再教你一個道理，無論何時，都要為自己保留一條后路！”莫山倏地吹出一聲長哨。

只見祭臺四周的高墻上的黑影突然動了起來，手中不知抬起了什麼。

借著月光看去，有人大喊一聲：“不好，是弓弩！保護皇上！”

萬箭齊發！

御林軍舉起盾牌，費力地抵抗著一波接著一波的襲擊。

莫靖禹眉心深皺，一轉頭，卻不見程曦瑤。

他慌亂地張望，終于望見高臺上跪著的身影。

而在程曦瑤的對面，白月高高舉起了劍……

            第五十三章        

莫靖禹的心一下子就吊在了高空。

“阿瑤！”

他起身便要沖過去，但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程玉南輕功極好，迅速擋在了程曦瑤的身前，將白月手中的劍給擊落。

白月重重跌倒在地，再抬眼時，程玉南已經將劍刃豎在了她眼前。

不過毫厘之寸，只要她顫一下，眼睛便會被刺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