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側人聲喧嘩,季昭卻覺得耳里只有郭寶珠清脆俏皮的聲音,比叮咚的泉水還好聽。想到兩人的婚事,他收起嬉皮笑臉,放低了聲音道:“知道昨晚我為何給你遞信兒嗎?因為在那之前不久,有人送了我一張紙條,落款是你的名字。”
郭寶珠怔住,“我的名字?不可能,我無緣無故為何給你寫信?”
“我知道那不是你寫的,雖然我沒看過你的字,單看信里內容,我就知道那絕不是你寫的,你這麼討厭我,怎麼會對我說那種話?”季昭平靜的聲音里多了一點自嘲。
郭寶珠突然有些不自在,低頭問他:“信里寫了……算了,你把信給我。”她又不是什麼都不懂,隱約猜出信里多半是兒女情長的東西了。
季昭沉默,然后扶著胳膊朝她走了過去。就在郭寶珠以為他準備把信給她時,季昭卻提著袖子把胳膊伸到她面前,看著昏暗里她朦朧不清的臉龐道:“你先幫我清理傷口,我就把信給你。”明明是威脅是討價還價,卻被他說出了可憐兮兮的味道,半點氣勢也無。
郭寶珠扭頭,“你……”
“寶珠……”季昭微微低頭,額頭快要碰上她的,“就幫我這一次。”
他突然靠得這麼近,郭寶珠想也不想就推了他一把,季昭踉蹌著往后退,卻緊緊抓住她手,無論郭寶珠怎麼掙扎他都不松開。郭寶珠氣得踢他,季昭干脆貼墻乖乖給她踢,只是手依然不肯松,“你打吧,跟你幫我包扎傷口相比,我更喜歡這樣。”
無賴之極。
郭寶珠拿他沒辦法,見他都不反抗的,干脆翻起他袖口來:“你把信放哪兒了?”
季昭轉過身,背靠墻站著,仰頭道:“貼胸放著呢。”
“快點拿出來!”郭寶珠踢了他腿一下。
季昭對著她笑:“不幫我你就自己拿。”
郭寶珠倒氣笑了,“你以為我不敢拿是不是?”說完狠狠踩住季昭一只靴子,手直接探進他衣襟摸了起來。冬天衣服穿得厚,她當然碰不著他身上,季昭卻興奮地口干舌燥,看看左右,猛地轉身便換成了他把郭寶珠壓在墻上,“寶珠,你摸得我好熱啊……”
“你起來!”郭寶珠慌了,使勁兒推他,可季昭到底是男人,怎是她推得動的?
“嗯,這樣靠在一起好像挺暖和的,不過正事要緊。”怕徹底激怒郭寶珠,季昭壓了一會兒便徹底松開人,袖子放下來也不用郭寶珠幫忙了,“寶珠你……別打別打,我這就告訴你!”
郭 寶珠正在氣頭上,哪里肯聽他的,對準人一陣拳打腳踢。季昭躲了兩下就不躲了,一動不動趴在墻上給她打,邊呲牙咧嘴喊疼邊討饒:“你生什麼氣啊,是你,你先 摸我的,我又沒做什麼……寶珠寶珠,給我寫信的那個寶珠說你喜歡我,約我去九曲橋邊坐船賞燈,你說那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郭寶珠動作一停,“九曲橋邊?”
季昭好像一點都不疼般,興奮地道:“是啊是啊,寶珠,那人明顯別有圖謀,不管有什麼目的,都是沖著咱們倆來的,既然她想見我,我自然要過去看看,你想不想去看熱鬧?”
郭寶珠當然想去,只是不想跟季昭同路:“你去見她好了,我遠遠看看是何人冒充我!”她跟季昭鬧過兩次,傳出去旁人猜到一些也有可能,只是不知對方如此故弄玄虛是為了什麼。
她轉身要走,季昭見了飛快沖上前攥住她手,不給郭寶珠開口機會便拉著她朝前面跑去:“我見她做什麼,我要跟你一起看熱鬧,走吧寶珠,去晚了就什麼都看不著了!”
“你,你放開我,我自己走!”
郭寶珠不由自主隨著季昭跑了幾步,邊跑邊掙扎,只是季昭不聽,直到快出巷子才放開人。街上人多,郭寶珠不好再動手,狠狠瞪他一眼便徑自朝九曲橋的方向去了。季昭緊跟在她身后,郭寶珠站住趕人他便停住,郭寶珠繼續往前走他也繼續跟著,半路還去攤子上買了個燈籠……
走著走著,漸漸變成兩人并肩而行。
而此時的郭寶煙,正坐在橋邊一條烏篷船內,默默地為母女倆的計劃做準備。
她沒見過季昭,母親也沒有見過,只聽說是極其出眾的一位公子,雖然不如趙沉年少有為,但家世也很好了,值得她冒險爭取,成了,她便是忠義侯府的世子夫人。
至于勝算,郭寶煙低頭笑,轉了轉手腕上的玉鐲子。
她從來都不比郭寶珠差。
船外波光粼粼,倒映著天上的月色岸邊的燈火,船里姑娘勝券在握,遠在京城另一頭,瑞王唐韜站在一座雅間窗前眺望街景,同樣成竹在胸。
☆、第99章
趙沉單獨跟妻子賞燈時,挑的都是比較僻靜的去處,人少,兩個人牽著手走也沒有太大關系。如今帶上林竹林重九,他這個當姐夫的就得順應兩個小輩的心思,專門奔京城最熱鬧的賞燈去處。
阿桔跟林竹都是男裝打扮,走在前面,趙沉牽著林重九緊跟在后頭,始終寸步不離。
在街邊用過晚飯,趙沉指著前面最熱鬧的那處道:“那邊是燈樓,滿滿一排高架上掛的全都是燈籠,跟前幾乎亮如白晝,我已經讓陳平在對面茶樓定了位子,咱們現在就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