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生不是個普通畫家,他是藝術世家時家的獨子,這座辦畫展的私人博物館就是時家送給他的成年禮物。
而君司晏愛好收藏藝術品,白曉曉打的算盤是今天和時雨生攀上關系,以后就能在君司晏面前露一手討他歡心不說,還能和時家的貴公子結為好友,一舉兩得的事。
她為今天的畫展做了整整兩個小時的功課,死記硬背了不少知識點,結果被季棠一巴掌拍回原型。
她看著季棠和時雨生并肩看畫的背影,恨得攥緊手心,面容扭曲。
拿出手機,她拍了張兩人的照片,發給君司晏:
【阿晏,季小姐果然很有魅力呢,現在有人照顧她,你也可以放心啦。】
剛到畫展不久的君司晏看完白曉曉給他發的微信,抬眼望了下。
果然看到季棠和時雨生有說有笑地在看畫,眉眼溫柔,笑容明媚。
季棠問時雨生:“你和白曉曉真不認識?”
時雨生說:“有所耳聞,但不認識。”
“對她有所耳聞,那你也就知道我是誰了?”
“知道,但這并不重要。”時雨生笑了笑。
圈子就這麼大,季棠和君司晏離婚這事兒,哪怕他再不熱衷吃瓜也聽說過了。
“紅房子是我創作生涯中最重要的作品。”時雨生笑道,“不過能看懂的人寥寥無幾。”
兩人聊得挺合拍,季棠的語氣也松弛下來,“所以你畫紅房子的時候的確不開心。”
“嗯,很不開心,不過都過去了。”時雨生坐在一幅畫前的長凳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讓季棠也坐下來:“來看看這個。”
“挺一般的。”季棠誠實地說道。
“你要求好苛刻啊。”
“沒辦法,寡婦總是比較刻薄的。”
“寡婦?”
“哦,我一直堅定地認為,我是喪偶,不是離婚。”
“為什麼?”
“合格的前任都該像死了一樣。”
時雨生雙手撐在身后,仰面失笑。
季棠可太有趣了,君司晏怎麼舍得跟這麼可愛的女孩子離婚的?
“加個微信,有時間約飯。”
季棠拿出手機。
嘀——
剛加上微信,時雨生就看見了什麼,突然小聲對季棠說:“青天白日的,有人詐尸了。”
季棠:“嗯?”
“你死去的前任突然復活,正在向你走來。”
季棠回頭看,陰魂不散麼這人是?
季棠問時雨生:“有符麼,得驅鬼。”
“只惜我只畫畫,不畫符。”
“……”
時雨生笑完后收拾好表情,從容不迫地起身,向君司晏點了下頭:“君先生。”
君司晏瞧著正要偷摸開溜的季棠:“去哪兒?”
“去求符。”季棠一正本經。
君司晏:?
時雨生掩唇輕咳,忍住笑意。
“阿晏!”白曉曉幾步跑過來,“阿晏,你也來看畫展啊,真是太巧了。”
她站在君司晏身邊,得意挑釁地看著季棠,就像這三年來一樣,她幾乎什麼也不用做,單是站在君司晏身側,就贏了季棠。
不被愛的那一個,總是輸家。
季棠干脆安生坐下,隨便這對狗男女怎麼作吧。
結果君司晏長腿一邁,直接坐在了季棠身邊,嚇得季棠險些一個原地起跳蹦起三尺高!
第17章 鰥夫也比較刻薄
君司晏看了一會兒剛剛季棠點評過的那幅畫,問:“你喜歡這個?”
季棠不解:“干嘛?”
君司晏卻說:“只是奇怪,畫得這麼爛,時雨生是怎麼好意思擺出來的?”
時雨生先是一怔,然后又看看季棠。
季棠無語。
她覺得君司晏高低是有點毛病,就算人家這畫那確實……有那麼一點點不足吧,你也不至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他下不來臺吧?
季棠超級小聲地跟時雨生說:“可能鰥夫也比較刻薄。”
沒想到時雨生卻只是笑笑,不以為意,看著畫說:“是有些瑕疵,剛剛有位朋友已經指正過了,我受益匪淺,不知道君先生又有何高見呢?”
君司晏像是吃了火藥一樣:“你開畫展是為了讓別人替你找不足嗎?那還真是省事。”
時雨生再好的涵養也沉下了臉色。
君司晏卻跟作大死一樣指著不遠處的那幅“紅房子”,“那幅還勉強過得去,多少錢?”
時雨生冷聲:“那是非賣品。”
“那就算了,除了那幅,也沒什麼值得入眼的東西了。”
白曉曉上趕著跑過來揭季棠的短,“阿晏你覺得那幅紅房子好嗎?可剛剛季小姐說,那幅畫和時先生平時的作品風格不一樣呢,季小姐,不學無術有眼無珠的人原來是你呀,以后可不要這樣丟人現眼了。”
君司晏聞言,反倒是微有些訝異地看向季棠,她能看得出來?
季棠偏頭對上君司晏探究的眼神,沒有解釋,只是眼含諷色,慵懶地音調說道:“我這個人不學無術,有眼無珠,比如我就一點也看不出來白曉曉你手上的包是A貨,身上的裙子是仿品,首飾是從二手店里淘的,連高跟鞋都是前年的舊款呢。”
和白曉曉這種人聊畫作聊藝術,就算是對她進行降維打擊她也感受不到,不如就聊聊她稍微有些了解的領域吧,比如奢侈品。
這才是能捅到她心窩子的地方。
果然白曉曉變了臉色,下意識地就要把包包往身后藏。
“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穿山寨!”她慌張地狡辯,又嘲諷季棠:“倒是你,一身地攤貨,也好意思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