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對她說，別怕。

　　于是血色褪盡，天地清明。

　　她一覺好夢。

　　季棠睡醒時，晨光微曦，從窗簾縫里倔強地照進來。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右耳。

　　那里有一道不易被察覺的，淺淺的疤。

第40章 白曉曉要用唾沫淹死季棠

　　季棠已經很少想起小時候的事了，畢竟后來的人生，有比那時候更可笑的故事。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怎麼就突然夢到了。

　　她揉了揉額頭，坐起來準備下床，腳尖踢到了一個東西。

　　是個家用急救箱，看上去有點眼熟。

　　她低頭，看到自己被包扎好的手掌。

　　“君司晏昨天晚上來過了。”身后傳來許清妍沒睡醒的聲音。

　　季棠怔了下，君司晏？

　　她想起來了，那個家用急救藥箱，以前在海御公館見過。

　　所以，昨天她夢魘時那一聲似真似幻的“別怕”，也是他說的嗎？

　　就像很多年前那樣。

　　季棠心緒復雜。

　　她不知道君司晏到底想干什麼。

　　許清妍抱著被子哼哼，“你怎麼樣，還要去醫院嗎？”

　　“不用，已經沒事了，不過你怎麼睡這兒？”季棠問，他們每個人都是單獨的房間的。

　　“怕你被人暗殺了。”許清妍半開玩笑半真心。

　　就昨天晚上白曉曉那股子發瘋勁兒，她是真怕白曉曉半夜摸過來把季棠咔擦了。

　　而且昨晚君司晏突然出現在錄制現場，要不是有趙越下了封口令，這會兒大概早就炒得沸沸揚揚了。

　　哦，那個看上去特別文質彬彬的趙越，是怎麼說來著？

　　“各位，你們也不想你們的家人失業失學甚至失血吧？”

　　聽聽，這特麼說的是人話嗎？！

　　果然能跟著君司晏的都不是什麼正常人，全是瘋狗！

　　許清妍頂著一個雞窩頭坐起來，雖然顛三倒四張嘴就是國粹，但大致把昨晚的事給季棠捋了一遍。

　　“君先生上樓進了你房間之后，他那個秘書就把我們這些人趕走了，后來發生了什麼，我們也不知道。”

　　因為君司晏的到來，昨晚節目組立刻對直播內容做了緊急調整。

　　許清妍他們被請到陽光房里待著，只留下了陸白和他同學。

　　一百八十個鏡頭全方位無死角地對準著陸白和他同學，讓他兩大半夜地在籃球場打球。

　　用小鮮肉迷人的肉體和青春的氣息，誠意滿滿地糊弄著觀眾。

　　陸白：聽我說，謝謝你，感謝有你，我這輩子都沒這麼賣過力氣。

　　季棠想說什麼，許清妍捂住她的嘴：“好了，別說了，我現在不想聽到任何關于君司晏的問題或者話題。”

　　季棠：“……”

　　許清妍：“我知道雖然老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但老話也說過浪子回頭金不換啊。他大晚上地特意跑過來給你處理了傷口，怎麼著也是個感人肺腑的事，但你給我點時間，讓我慢慢消化這個事實。”

　　季棠：“我是想問你早上想吃什麼。”

　　許清妍：“全麥面包切掉面包邊烤焦，煎雞蛋七分熟撒黑胡椒粉，脫脂牛奶加熱。”

　　季棠：“你還真是給你根桿兒，你就敢往上爬。”

　　許清妍：“你給我三分顏色，我還敢開染坊呢。”

　　……

　　早餐的時候，大家也陸續起床，關心了一下季棠的手傷怎麼樣之后，看季棠的眼神難免有些異樣。

　　她和君司晏這對傳說中的怨偶，到底是舊怨未結呢，還是舊情未了？

　　但礙于君司晏的身份，誰也不敢開口問。

　　早點都要吃完了，白曉曉還沒有下樓。

　　大家眼神交流——再不叫白曉曉起床，等下節目觀眾該說他們抱團霸凌白曉曉了吧？

　　畢竟昨天晚上季棠險些被推進火里的事兒，觀眾又不知情。

　　白曉曉那個行兇的助理，從昨天晚上起就不見人了。

　　節目組對外的說法是，她身體不舒服退出了錄制，騙鬼呢。

　　可季棠覺得，這件事，還真未必是白曉曉指使的。

　　在直播節目里作惡，只要季棠喊一嗓子，她就徹底完了。

　　白曉曉雖然又蠢又惡，但畢竟在娛樂圈里混了這麼久，又害人無數，這點腦子應該還是有的。

　　“棠棠，你想什麼呢？”許清妍看季棠發呆問了句。

　　季棠笑著搖搖頭，沒說什麼。

　　Joy翻著白眼，“哪里用我們叫白曉曉起床啊，像她那樣的千金大小姐，叫醒服務不都是鮮花和豪禮麼？”

　　說曹操曹操到，Y先生準點出現。

　　今天給白曉曉送的也是一束玫瑰，以及一條紅寶石項鏈。

　　而白曉曉也跟偶像劇苦情女主似的，恰到好處地出現在樓梯上。

　　都該給她配一首BGM烘托下氣氛。

　　許清妍把面包扔進餐盤里，無語至極。

　　她不能在節目里破口大罵，氣得抓過手機哐哐給季棠發消息。

　　【虧得我早上起床的時候還說君司晏這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呢，我可去他媽的吧！】

　　【婊子配狗，天長地久，他們就一輩子鎖死生生世世也別分開了！】

　　【棠棠咱不生氣，咱不跟這種垃圾一般見識！】

　　季棠看著接二連三跳出來的消息，心想，現在好像是你比較生氣。

　　白曉曉戴上項鏈，抱著火紅的玫瑰花束，走到季棠跟前。

　　她明知故問，“季棠，你的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