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低著頭,皺著眉頭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竭力想把涌在胸口處的戾氣和狂躁情緒壓下去。
可不管她怎麼插科打諢,都無法沖淡滿心滿腔的負面情緒。
她越是這樣,越是可怕。
疤臉男看著她眼里冰冷的狠色,他一個大男人活生生嚇得打了個哆嗦,往后爬了幾步。
季棠踩在他腿上,蹲下身從他褲子口袋里翻出手機。
那雙纖細瑩白的手帶了血,像是紅色的曼陀羅大片大片地綻放在她的肌膚上。
覆血玉手拿著手機拍了兩下對方的臉:“給她打過去。”
疤臉男再也提不起反抗的力氣,顫抖著手接過手機,回撥了一個號碼,開了免提。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電話那頭傳來季濘的聲音。
“讓妹妹失望了,姐姐我還活著。”季棠笑聲說。
季濘瞬間掛了電話,只剩下一片忙音。
季棠一點也不意外,只是覺得可笑。
奪走了自己一切的人,現在還要奪走自己的清白,乃至性命。
季濘啊季濘,你可真是……不知死活!
趁季棠打電話的功夫,打手們落荒而逃。
季棠也沒攔著,只是站起身來。
一抬眼,就正好和君司晏“不期而遇”。
她看到君司晏的第一反應,是將被鮮血覆蓋的雙手藏在身后。
君司晏挑了下眉頭。
以前他是挺瞎的,但也還沒瞎到這份上。
“你不是在酒吧嗎?”季棠疑惑,他不會是聽到自己罵他,特地跑過來要找自己理論吧?
君司晏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盯著季棠的臉看了很久,最后說道:“身手不錯啊。”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他們是自己摔倒的。
”季棠說得一臉真誠。
君司晏哼笑一聲,走過去,伸手靠近季棠的臉。
季棠往后仰了仰。
君司晏的手伸過去,大拇指抹開一道季棠臉上的血痕。
捻著指尖上的血跡,君司晏忽然想起,之前在電梯里,他鉗著季棠的腰身,季棠沒費什麼力氣就從掙脫了他的手掌。
之前他還覺得可能是巧合,眼下看來,是他一直以來小看了季棠。
季棠偏了下頭,其實她也知道這不可能瞞得過君司晏的眼睛。
要是知道君司晏今天也會從這兒路過,她就把這幫人拉遠點揍了。
“你瞞著我的事兒,還真不少。”君司晏拉長著音調。
“你也沒問過啊。”季棠好笑。
結婚第一天晚上,她秉承著夫妻之間應該坦誠相見的想法,就準備跟君司晏坦白自己的一切的。
可誰叫人家新婚夜直接喝了個酩酊大醉,連房都沒跟自己圓呢?
現在倒是跑過來問東問西了,切~
君司晏抬頭看著季棠的眼睛,聽得出她這話音里的怨憤。
可他也自知理虧。
的確,那三年,自己沒問過半點關于季棠過去的事情。
季棠抬步,與他錯肩而過時,被君司晏抓住了手腕。
他問,“我們聊聊。”
“聊什麼?”
“你六歲之后,去了哪里,做了什麼事情。”
季棠抬頭看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所以她驀地笑開來,那些蜿蜒的血跡在她臉上都像是綻開的嫵媚的花藤。
“季濘把那封郵件發給你看了?”季棠說的是,那些關于自己黑料的千字長文。
“我不信那些東西,我想聽你自己說。”
君司晏剛才看得明明白白,就季棠那樣的身手,絕不可能是在街頭搶食練得出來的。
如果不是她收著力氣,她甚至能把人活生生打死!
季棠彎起唇角,柔軟的腰身輕擺,宛若無骨般地往君司晏身上輕輕一靠,眼角眉梢都漾著攝人心魂的魅惑和媚態。
一雙剛剛還在大殺四方的手臂如水蛇纏上君司晏的脖子,她湊近君司晏,輕慢緩聲——
“可現在我已經不想說了。”
君司晏自詡是定力不錯的人,但此刻他心旌搖曳,神魂俱顫。
他喉結滑動,克制著情緒。
抬手扣住季棠的后頸,反客為主地欺壓過去,鼻尖幾乎抵在了季棠的鼻子上。
低沉著聲音問:“你和寧野是什麼關系?”
第49章 白白辜負了她三年
這個問題困擾他很久了。
他實在很難想象出,一個流落在外的孤女,是怎麼和NT風投的背后掌舵人拉扯上關系的。
NT風投又為什麼會在季棠嫁給自己后,主動和君氏集團達成戰略合作,來往密切。
季棠聽著卻險些笑出聲。
她就知道,以N那種高調張揚的性子和行事風格,早晚得讓君司晏覺出異樣。
但無所謂了,婚都離了,君司晏知不知道寧野,都不重要了。
季棠腰身往后一倒。
君司晏下意識就伸了手臂過去接住。
季棠絲毫不意外,穩穩當當地靠在他手臂上,笑聲說道:“我和寧野,就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君司晏大手順著腰身往上,掌著季棠既薄又窄的背,“我想的那種關系,奸夫淫婦麼?”
他面色看上去很沉靜,不起波瀾。
但眼神幽暗得嚇人。
但季棠今天就是上了頭,非要在君司晏的雷點瘋狂蹦迪。
她手指輕佻地掠過君司晏的胸膛,語氣更是柔媚之極,“你幾乎讓我守了近三年的空房,我還不能給自己找點樂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