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容母早早就進了宮。

    容明珊喝退宮人，眼神心虛的看著容母。

    “母親，陛下好像知道當年的人是容舒了。”

    容母一驚：“陛下責怪你了？”

    容明珊搖頭，面露不甘：“可是陛下追封她為皇后！”

    “她都已經死了，還要跟我搶陛下！”

    容母拉起容明珊的手，安撫似的拍了拍，嘴角浮起冷笑，不屑道。

    “一個死人而已，陛下再喜歡，也都是徒勞。”

    聽見容母這麼說，容明珊神情不由放松下來，但想到那日的大火，心里仍是有些發虛。

    “母親，派去殺容舒的人一直沒回來，你說會不會出什麼事……”

    容母神色一凜，鎮定道：“人都已經沒了，我就不信還能翻起什麼風浪。”

    容明珊漸漸放下心來，神情有些得意：“母親說的是。”

    忽然，容明珊腦海閃過什麼，面上一喜：

    “那朗州山里的那些東西，就都是我們的了！”

    容母眼里劃過精光：“自然。”

    ……

    太陽漸漸落下山去，月光皎潔，房間里卻是一片清冷。

    容舒就那樣坐在椅子上，不知道過多了多久。

    此刻她的心里十分平靜，往事一幕幕在腦海劃過，最終都如煙云般消失不見。

    歷經兩世，她依舊什麼也沒得到，一無所有。

    顧長晉在都督府收到展九傳來的消息時，眉眼瞬間蹙起。

    他昨日說完便離開，是給容舒時間想清楚一切，可不是讓她把自己關在房里不吃不喝的。

    顧長晉趕到云仙樓時，容舒剛剛從房間走出，準備下樓吃點東西。

    她站在樓梯中間，看著深夜突然出現的顧長晉，眸色閃過驚訝。

    顧長晉站在臺階下，幽幽道：“下來。

”

    容舒聽著那語氣，心中莫名一緊，抬步下樓時，沒有注意腳下，猛地一步踏空。

    身體頃刻間失去平衡，不受控制的朝前倒去。

    顧長晉眉色一凜，伸手上前接住。

    容舒就這麼撲進了顧長晉的懷里。

    過了好一會兒，容舒才慢慢緩過神來。

    當她意識到她還在顧長晉懷里時，面上驀然浮起一絲紅暈。

    容舒穩住心神站好，抬頭看向顧長晉。

    只見他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挑眉道：“投懷送抱？”

第十五章

    容舒一怔，慌忙退后兩步，想要解釋什麼，卻又覺得很多余。

    最后，她輕輕吐出了兩個字：“謝謝。”

    顧長晉倒也沒再繼續，問道：“想明白了？”

    容舒眼角垂下，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其實想得再多又有什麼用，我始終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顧長晉面色一沉：“那就想辦法讓自己強大起來，將選擇的權利握在自己手里。”

    容舒想了想，神色漸變：“容明珊要的是我的命。”

    “這一次，我不會讓她如愿……”

    “你身上的毒已經漸漸被壓制，但想要徹底清除，還需要一個必要條件。”

    容舒心頭一緊，問道：“什麼條件？”

    “錦溪靈泉。”

    容舒皺眉，似是從未聽過這個靈泉。

    顧長晉沒繞彎子，直接說道：“此靈泉乃大楚皇室獨有靈泉，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享有。”

    容舒低眸不語。

    顧長晉眼里劃過幾分探究，沉吟片刻后說道。

    “如今你已是大楚攝政王妃，想要用這靈泉，不過是攝政王一句話的事情。”

    容舒卻不如此認為，搖頭道。

    “我和攝政王素不相識，他憑什麼同意讓我一個大魏人去用楚國皇室的東西。

”

    顧長晉嘴角輕勾，岔開了話題：“展九說你一天沒吃東西了？”

    話音剛落，容舒肚子突然叫了一聲。

    容舒臉上頓時布滿尷尬。

    用飯時，容舒始終都安安靜靜的，整個人看上去清麗動人。

    顧長晉半瞇著眼睛看著她，眼眸深處匿藏著看不見的幽光。

    許久過后，容舒放下碗筷，抬眼看向顧長晉。

    當她看見顧長晉眼底的神色時，頓時心頭一怔，不由打了個顫。

    顧長晉眉眼閃動了下，說道。

    “下個月大楚使團會入京來訪，一月之后便會返程，屆時你也要跟著離開。”

    “如果還有什麼未了結的事情，最好趕緊做個了結。”

    容舒愣住，沒想到一切來的如此突然。

    可轉念一想，她已經‘死了’，又能有什麼事情需要了結？

    容舒沉默片刻，說道：“不用了，你直接安排就好。”

    ……

    之后半月，容舒整日和展九待在一起，聽她將葉安璃的一切告訴自己

    葉安璃，大楚丞相之女，自幼聰慧，楚皇登基一年后嫁給攝政王蕭允承。

    半年前隨攝政王北征不幸走失，至今下落不明。

    “可我和葉安璃容貌不同，說我是攝政王妃，旁人不會起疑嗎？”容舒突然問道。

    展九輕輕一笑，說道：“王妃出閣前整日待在府里，真正見過她的人很少。”

    “后來隨攝政王出征，亦是蒙了面紗或做了易容，所以這一點姑娘并不用擔心。”

    正乾殿。

    傅子書看著朝臣們遞呈上來的奏折，眉眼緊蹙。

    那些奏折無不是說大楚來訪意圖不明，恐有陷阱。

    他揉了揉眉眼，對著蘇云生說道：“傳顧長晉。”

    一炷香后，顧長晉到。

    “參見陛下。”顧長晉行禮恭敬道。

    傅子書正起身，問道：“關于大楚使團，東廠都掌握了什麼消息？”

    顧長晉垂眸沉思片刻，回道。

    “據臣所知，此次大楚使團來訪領頭的，是攝政王蕭允承的王妃，葉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