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承伸手握住容舒的手,輕輕一拽,便將她從椅子上拽到了自己身前。
容舒有些沒反應過來,喃喃問道:“怎麼了?”
蕭允承面色冷沉,聲音讓人聽不出情緒:“這把琴不適合王妃,等明日讓吳平買一把新琴送給王妃。”
話落,便俯身將身前的古琴拿起,轉身出了小書房。
容舒看著蕭允承的背影,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她緩緩低下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她眼底的情緒。
……
次日。
容靜怡剛起身不多久,吳平便拿著一把古琴進了棲鳳院。
她看著比昨日那把琴明顯精致很多的新琴,眼底郁色一片。
沉默半晌,容舒淡淡開口:“放到小書房去吧。”
吳平應聲離去。
忽然,小腹處猛然傳來一陣劇痛,容舒臉色霎時一白,雙手立刻捂住了肚子。
展九臉色立變:“王妃,怎麼了?”
容舒疼的一抽氣:“應該是來葵水了。”
疼痛一陣接著一陣,不過一會兒,容舒便疼的額頭冒了冷寒。
當年在東宮,她不幸在冬天墜過一次湖,在那之后葵水便一直不怎麼規律。
有時候兩三月才來一次,有時半年來一次。
前兩日都難捱的很,且每次來都毫無預兆。
展九忙將容舒扶到床上躺下,她也是女子,可卻也從未這麼疼的死去活來過。
她頓時也有些束手無策,道:“我這就派人去請大夫。”
展九出去不過一會兒,便回來了,手上還拿著一個湯婆子。
彼時,容舒已經疼的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額間豆大的汗珠滾落融入被絮。
展九將湯婆子放進被子里,讓容舒抱著。
感受到暖意,容舒臉色稍緩了緩,但仍舊是面色煞白,全無一點兒血色。
沒多久,蕭允承便來了。
他看著床上側著身體蜷縮躺著的容舒,眉宇緊蹙。
容舒看著蕭允承走到床邊坐下,被子下的身子倏地緊繃起來。
第二十九章
蕭允承剛要開口說什麼,吳平突然帶著太醫走了進來。
當太醫問容舒哪里不適的時候,容舒想到蕭允承就在旁邊,頓時有些難以啟齒。
“我來葵水了。”
太醫一愣。
隨即正了神色,伸手給容舒把脈。
片刻后,蕭允承問道:“如何?”
“王妃體內氣血凝滯,有冷寒之癥,該是后天導致的,這癥狀該有幾年了。”
“臣可以開一方子讓王妃服下,再喝點紅糖熱水,抱個湯婆子,應該能夠緩解一二。”
蕭允承擰眉:“不可以根治?”
太醫沉思片刻,搖頭:“女子來葵水,大都是疼痛難忍的,婚后行了周公之禮,陰陽調和確實會好上許多。”
“但如王妃這般的,卻是少之又少。”
蕭允承點頭,讓吳平帶著太醫出去開方子煎藥。
容舒閉目躺在床上,渾身是汗,身下更是黏糊糊的不舒服。
她幾次看向蕭允承,欲言又止。
蕭允承察覺到容舒投射過來的視線,垂眸看了過去:“要說什麼?”
容舒羞于啟齒,可身上實在難受黏糊的厲害,她只好硬著頭皮開口,聲音十分虛弱。
“我想沐浴。”
……
等蕭允承再進來的時候,容舒已經躺在床上漸漸睡了過去。
但身子仍然躬著,眉頭微微皺起。
顯然,即便是在睡夢中,容舒也是忍著疼痛的。
房間里安靜極了。
容舒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她睜開眼,屋內一片昏暗。
剛想動一動,忽然發覺腰間禁錮著一雙手。
屬于蕭允承身上的氣息從背后涌上來,將她緊緊包住。
容舒瞬間僵住,倏地攥住了身上床單。
男人溫熱的掌心貼在冰涼的腹上,源源不斷的熱源讓容舒感覺似乎沒有那麼痛了。
容舒不知道蕭允承什麼時候躺上床的,愣在那里不敢動,怕驚醒身后的人。
一個時辰后。
容舒這樣愣愣躺著,著實挨到了極限,有些躺不住。
她小心翼翼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卻還是吵醒了身后的人。
蕭允承伸手將人又往懷里撈近了幾分,右手仍緊貼著容舒的腹部。
懷中人瘦弱的厲害,攬在懷里,像沒肉似的。
容舒此時大腦一片空白,這樣的親近是她從未想過的。
她籌措半晌,小聲開口:“我想起了。”
蕭允承睜開眼:“還難受嗎?”
容舒小幅度搖了搖頭。
蕭允承松了手。
容舒下床披了件長衫將屋內蠟燭點燃,余光看向床上坐起準備起身的蕭允承,眼底藏著幾分羞窘。
推開門走出,容舒才發現已經臨近傍晚。
她在床上睡了一天。
展九見容舒起了,忙安排人去準備晚膳。
容舒轉頭看向走出的房間,沉吟片刻,說道:“他也起了,多備一份飯菜。”
……
因為白日睡了一天,等用完晚膳,容舒仍是精神的很。
小腹的疼痛也因為睡了一覺而緩和了許多,如今抱著湯婆子,倒也沒覺得還有什麼不適。
蕭允承白日里的公務還沒有處理,用完膳便去了書房。
容舒則一路從膳廳慢慢朝棲風院走去,沒讓展九再跟著。
經過后院的時候,她瞧著院中的花開的正好,便抬步走了過去。
剛走兩步,她忽然看見那邊有兩個丫頭背對著自己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