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阿姨,她真的和媽媽的照片長得好像……”她拉著蔣曼玲的衣擺,小聲說道。
只是聲音雖小,在場的幾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白晴回想起腦海中剛才那些破碎而陌生的記憶,想問童童的媽媽到底是誰,喉嚨里卻始終卡了根刺,怎麼都問不出。
腦袋里似乎還有針一戳一戳地扎過,細密的疼痛怎麼都揮之不去。
眼見蔣曼玲已經將童童帶走,唯有沈牧依舊站在一旁,神情復雜的看著她。
“你是生病了嗎,要不要去做個檢查?”他問道。
白晴搖頭,緊咬著牙關想要自己保持冷靜。
“那孩子是誰的?”
“說來話長,是我一對患有心理疾病病人夫婦孩子的,父母兩人都生病了,所以暫時只能由我們醫生多照看點,好在她也聽話乖巧……”沈牧回應道。
白晴擰了擰眉,她以前的確聽說過沈牧在治療病人的時候經常秦烏及烏,幫忙照顧病人的老少家眷。
只是童童真的是那段記憶碎片中的那個幼小女童嗎?
“你和蔣曼玲……原來早就認識啊……”
這一點,白晴從不知道。
“她只是我治療過的一個患者罷了,剛好她也是童童的半個監護人,所以才認識……”沈牧解釋著,將視線落在了白晴的手上,“倒是你,到底怎麼了?你手上拿的什麼檢查單?”
白晴微微一怔,將檢查單隨意揉成一團收回了口袋中。
“沒什麼,之前做血常規的單子……”
她話未說完,身后傳來一道猛力,拽著她朝另一邊趔趄了好幾步。
“你執意要跟我離婚,就是想跟你的老相好重燃舊情嗎?”秦問天怒氣滔天的聲音自耳畔傳來。
白晴沒想到他居然會說這麼難聽的話,一把甩開他:“嘴巴放干凈點,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齷齪!”
沈牧臉色也不太好,鏡框下的眼神帶著一絲惱意。
“秦先生,在下定論前請先找到證據,否則你這是在誹謗。”
秦問天冷笑,嘴角揚起一抹鋒利的弧度:“哼,證據?”
說著,他轉眸看向白晴,眼中迸射出來的恨意近乎要將她吞噬。
“剛才那個跟你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小孩兒,不就是證據嗎?!”
他話音一落,白晴的臉色驟然變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第十二章 三年前的男人
可秦問天壓根不回答她的話,而是拽著她的手往醫院外走。
沈牧本想阻止,可剛伸手到半路他又收了回來。
眼下的情況,他不適合參與。
畢竟,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
秦問天將白晴拽到了車上,然后腳踩油門急速開著車。
白晴根本還沒坐穩,搖晃著身子直接撞到了車窗上,眼冒金星。
“秦問天,你瘋了!”她忍無可忍。
“我是瘋了,才會想跟你好好過!”秦問天沒有放慢車速,怒吼著嗓子,震得白晴耳膜發震。
說不出的澀感從胸口涌上喉頭,讓她一句話都接不上來。
她曾經那麼想和他好好過,換來的都是他的折磨,如今自己已經心死他說這種話還有什麼意思!
白晴兩手死死攥著安全帶,眼里的光一片死寂。
車內一陣沉默,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秦問天將車停在一個空曠的郊區路上,來往看不到一輛車經過,更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看著依舊保持著攥著安全帶看向窗外的白晴,喉結滾動了兩下似在竭力克制翻滾的情緒。
“你和沈牧是什麼時候好上的?”他問道。
白晴眉頭微擰,隨即又無力地舒展開。
這個問題,還真是荒唐。
“三年前的男人是他嗎?他是心理醫生,可以控制人心,你說實話我不會生氣。”秦問天繼續問道。
白晴聽得刺耳,她想開門下去,卻發現車門依舊處于緊鎖狀態。
“要麼現在開去民政局把離婚證辦了,要麼讓我下車。”她真的不想再跟他大吵一架,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跟我離婚再和沈牧名正言順到一起?你想都別想!”秦問天又開始吼了起來。
白晴心累。
她看著秦問天那青筋惱怒的樣子,嘆了口氣。
“秦問天,你累不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沈牧曖昧不清了?每天這樣疑神疑鬼的你不累我累!”
“這些年你身邊女人無數,只有蔣曼玲呆得最久,你要是喜歡她就給她個名分好好過日子……我們已經耗了三年了,這樣不光是在折磨我也是在折磨你自己,何苦呢?”
“畢竟我們曾經也那樣好過,為什麼非要把過去的回憶全都消磨耗盡?給彼此留一點好的念想,做不成朋友也沒必要做仇人,不是嗎?”
白晴苦口婆心說著,她的語氣比她想象的要冷靜得多。
也許是心如止水,又或許是心如死水。
秦問天聽了她的話,久久沒有出聲。
他掏出了打火機和煙盒,抽出一根煙,點了許久都沒有點上。
白晴知道,他一旦心緒凌亂起來,就打不燃打火機,從大學時期他就這樣了。
她轉身過去,伸手拿過他的打火機,然后撥動——
“呲”火光燃起。
她遞到秦問天嘴邊,看著白色的煙頭在火光下閃著點點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