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閉上眼睛,細細感受。
腦海中仿佛出現一段相同的音樂,正要努力回想是在什麼場景下聽到的,耳邊的音樂卻戛然而止,轉換成了一種更為噪雜的旋律。
白晴的心也跟著那音樂起伏變化,呼吸不由自主地變得急促起來。
腦海里的畫面一幀幀錯亂,緊接著又扭曲起來。
“不……”她不由自主輕喚出口,雙手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沈牧卻在覺察到她的反應后,將音量聲調大,甚至是關掉了桌上的臺燈,只余窗外那昏暗的光線。
“不要……不要這樣對我……”白晴的情緒已經隨著那詭異的音樂而瀕臨崩潰,神情也處于破碎之狀。
隨著這段音樂,腦海中有個女人被綁在了房間里,有皮鞭抽打,有手銬腳鏈,還有個高大身影步步逼近。
“寶貝,我要在你的身上紋滿藍色妖姬的花瓣,你說好不好?”
那個男人的聲音驟然出現在耳畔,讓白晴近乎尖叫出聲。
“不……不……”她抽噎著,整個人急劇顫抖著,嗚咽壓抑。
那哭聲就像重傷的小動物,凄楚悲慘,簡直不忍直聽。
腦海中,那個男人的臉俯了下來,手中拿著蹭亮的刀片,晃得她眼睛一陣刺痛。
她努力想要看清那個男人的臉,但除了那鋒利薄涼的唇能勉強看清,再也看不到其他。
“寶貝,說愛我。”男人用警告而又蠱惑的聲音說著,扯著她脖子上的皮圈。
“嗯……”白晴瞬間感覺自己要窒息,怎麼都喘不過氣來。
但因為秦忌他手中的刀片,她亦不敢大肆反抗。
此時的白晴已經將腦海中的畫面和現實中的畫面混合在了一起。
沙發上的她,正雙手死死掐著自己的頸脖,然后漲得滿臉通紅無法呼吸。
眼看她一直處在那個畫面中走不出來,沈牧將音樂關閉,然后擰眉站了起來,大步朝白晴走去。
“小晴,醒醒……那只是夢境……”他強行用力掰開她的手。
第十九章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白晴這才得以大口呼吸,睜大眼睛看著房間內昏暗的一切。
旁邊站著的男人是沈牧,不是那個狠厲掐著脖子要在自己身上紋花瓣的男人。
“他是誰,他到底是誰?”白晴的聲音已經嘶啞。
那莫名的痛楚感,鉆入腦海,進入胸腔,讓她壓抑痛苦不止。,
的確,沈牧說過若回憶起那些會讓她更加痛苦,此刻只想起了部分她就已經難以承受,若是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又知道和他的因果一切,白晴相信若說自己會崩潰也絕不是空話。
但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斷然沒有再回頭的道理。
“那都是你心中所想,我不能幫你。”沈牧說道,“若要重拾記憶必須自己親自尋回來,而不是靠我來告訴你。”
“那現在我應該怎麼辦?不管我怎麼努力都看不到他的臉……剛才我只看到他手中拿著刀片要在我身上紋藍色妖姬的花瓣,太可怕了……”
白晴語無倫次說著,忽的想起那個男人是要將花瓣紋在自己的左腹處,她沒有顧忌沈牧在場,直接起身趔趄去了窗戶邊,然后拉開窗簾借過光線看了看自己的左腹。
白皙肌膚上,沒有花瓣紋身。
白晴松了口氣,卻在看到那一處肌膚白中帶粉,不同于周圍顏色時,整個人頓住。
再一細看,確定那里曾經有過什麼,只不過已經被去除掉了罷!
白晴的臉色,再次變得慘白。
“剛才在我腦海中的畫面,全都是真的……”她顫聲說著,好似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問沈牧。
沈牧走了過來,將手放在她顫抖的肩膀上,想讓她的情緒冷靜下來。
“你先調整下情緒,既然我答應了你會讓你想起過去,就不會再找說辭了。”
白晴聽了他的話,努力深呼吸,讓自己不要太芥蒂剛才腦海中的那一幕。
已經是發生過的事,她必須讓自己有能力承受這一切,才能更早地接近真相。
“我們繼續吧,我可以承受的。”白晴對沈牧說道。
沈牧擰眉看著她,神情中盡是擔憂:“今天不適合催眠,剛才那一段音樂就已經足夠讓你折騰了……我們慢慢來不斷嘗試,要記住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白晴還想再堅持,但沈牧已經明確說明她此刻的狀態根本進入不了催眠,只好暫時作罷。
沈牧給她開了一些安神的藥,讓她在入睡前服用,先吃個三天后再開始第一輪催眠。
如果順利的話,不管記憶能恢復多少,應當是能讓她看清夢境中那個男人的臉。
這一點,一直是白晴迫切想知道的。
從心理診室離開,沈牧準備送白晴回去,但白晴想起自己身體的另一個情況,便婉拒了他的好意,然后去了血液科。
最近鼻血流得頻繁,加上時不時的頭痛交織,讓她愈發覺得自己每天的生活都隱隱有些吃力。
雖然醫院這邊一直在低調地幫自己尋匹配骨髓,但特效藥她還是想給自己多備一些。
負責白晴病情的劉醫生再次給她做個了血液檢查,然后對比了前段時間的血常規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