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看著她,神情漸漸變得凝重。
“好。”眼下,他也別無選擇。
沈牧讓白晴用溫水洗了把臉,然后讓她在沙發上以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躺下,然后將沙發底部的電流連接片貼在了她的頭上,手上。
“你要是想再次忘記,連同那個人徹底抹去,我都能幫你……我說過,只要去國外避一段時間,他找不到你便會消失的,你也會過的好好的……”沈牧最后勸說道。
白晴以一種極度自我保護的蜷縮姿勢躺在沙發椅上,微不可見地搖頭。
“一個連自己過去都不知道的人,又有什麼資格過好未來……過去的我是在逃避,現在的我必須面對。”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沈牧不再堅持,而是將輕音樂播放出來,然后拉上窗簾。
“雖然你現在可能進不了狀態,但是我會讓電流做輔導作用,你盡量讓自己放輕松。”
他說著,壓低了聲線,讓一陣電子時鐘滴滴的走動聲有節奏地響起,與輕音樂混合在一起,帶著令人心神寧定的感覺。
“想象自己不是躺在沙發上,而是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微風輕輕拂過,藍天白云,還有鳥語花香……你安靜躺著,仿佛與大自然融為一體,放松,再放松……”
沈牧盡可能地掌控著白晴的情緒,他知道此刻的她很難進入狀態,但他盡可能用自己的專業幫助到她。
或許眼下,他能幫到她的也只有這些了。
剩下的,都需要她自己去承受。
……
第二十六章 記憶如泉水涌來
兩個小時過去,原本安靜無比的診室驟然響起了一陣突兀的音樂聲。
連帶著桌上的臺燈也亮了起來。
白晴睜眼,睫毛濕漉,眼眶中布滿了紅血絲。
沈牧坐在一旁,將音樂關掉,再將桌上的臺燈光線調亮。
催眠,結束。
“如果你承受不住,我會再次幫你封鎖。”他說道。
白晴一直蜷縮在沙發上,久久沒有動彈,就好似一尊沒有生命力的雕塑一般。
一幀幀畫面全都無比清晰地組成了記憶片段出現在了她腦海中,每個人的臉都無比清晰,尤其是那個人的模樣。
她想起了三年前,準確地說是四年多前。
那個時候她和秦問天還在熱戀中,但是卻面臨畢業實習工作之事。
秦問天想要她留在東城,或者留在他的家族企業中,成為他的左臂右膀。
可白晴不愿意,她不想別人說她什麼都靠著男朋友,畢竟她學的醫學,自然要在這個專業上好好拼搏一番。
這件事情上,白晴和秦問天起了分歧。
兩人甚至冷戰了整整一個星期,后來還是白晴主動去找秦問天,軟膜硬泡求和好,然后在一堆合適醫院中選了個就近的城市實習。
本來以為相聚只有兩百公里的距離,他們可以每周見一次面。
但那個醫院對實習生的制度極為苛刻,沒有休息日,只有兩班倒。
并且使用手機的時間也極為少,所以白晴和秦問天的聯系少之又少。
他們基本一個星期才能好好通一次話,視頻一次,這樣的情況讓本來就不悅的秦問天更加不爽。
他掛了白晴的電話,直接到了白晴所在的醫院,鬧得人盡皆知。
白晴的為期一年的實習生涯還沒一個月,就這樣泡湯。
實習證明上被院長親自寫了‘不合格’幾個字,白晴根本無法順利從醫學專業畢業。
她埋怨秦問天,說他不懂事,說他毀了她的人生。
兩個年少輕狂的人就那樣相互指責,一個說對方事業心太重而輕視了他們的感情,一個說對方占有欲作祟傷害了他們的感情。
誰都有錯,又誰都沒有錯。
孰是孰非,誰又說得出?
那一天,秦問天在爭吵和對罵中強行占有了白晴。
盡管之前兩人每次親密擁吻,他都在竭力克制,并說要將那最美好的一刻留在他們的新婚之夜。
那天的秦問天,是魔鬼。
他兇殘地吞噬了白晴,用金屬皮帶在她身上留下了道道鞭痕。
從大一相戀到大五,白晴從來不知道他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她掙扎,她尖叫,她憤怒,她絕望。
但換來的是秦問天更為兇猛的對待,他將她關在出租房內,甚至是綁在了床上。
那可怕的占有欲讓他猶如精神分裂的病人一樣不分晝夜地對著白晴施暴。
她被撕裂到大出血,那個男人帶她去醫院做手術卻強行要陪在身邊。
每分每秒,都不能離開他的視線范圍。
白晴一開始一直以為那只是秦問天的占有欲在摧殘她,她恨她怨她發誓永遠都不原諒他對自己的所做所為。
可是后來她才發現,眼前的秦問天和曾經相戀了整整三年的秦問天完全判若兩人!
大學時期選修過心理課程,讓她開始猜測秦問天是不是分裂了人格……
第二十七章 她煉獄人生的開始
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除了對自己的身體兇殘之外,對她沒有一絲愛意。
她記得很清楚,那天秦問天來醫院跟自己吵架時,他明明是又愛又氣,抱怨自己根本不在乎他不看中和他的這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