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沈牧捕捉到。
原來,他也在害怕。
“不敢看?看來你知道自己那天有詭異行為了,但還是覺得小晴身上那些印記是別的男人弄的,而不是你,對嗎!”沈牧反譏道。
秦問天的表情瞬間變得頹敗,強裝出來的冷漠差點維持不下去。
雖然那天自樓頂上救下來了白晴,但她卻一直處于昏迷狀態,他想質問個為什麼都沒有機會。
本來以為自己還能去病房照顧她,沒想到自己也莫名倒下了。
頭痛欲裂,感覺整個人都要炸裂般,醫生給他開了安神醒腦的藥,他才勉強能靜下心來思考。
白晴最后那決絕的神情和悲痛的模樣,都深深地刻在了秦問天的腦海中。
他只要閉上眼就能想起那個畫面,想起她當時的眼神。
還有最后生無可戀地掰開他的手指一心赴死的堅定。
若不是后來救援隊的人及時抱住了白晴,只怕現在他們兩人不是在醫院,而是已經在殯儀館了。
這三天,秦問天想了很多,分析了很多。
為什麼白晴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
他聯想了自己的種種奇怪——
隔三差五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醒來,卻忘了睡著前發生過什麼事情。
好比前幾天他明明是在公司處理事情,但是醒來卻睡在了車里。
而當時他的車停在了醫院附近。
他的身上有明顯的沐浴露清香,還有一種成年人才懂的不能描述的舒暢酸爽感。
發生過什麼,不言而喻,但他卻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麼自己沒有一點印象?
第三十二章 怎樣才能斬草除根
本來秦問天是想要去深究這件事情,甚至是找心理醫生問問他這種到底是什麼情況。
可白晴的事情,都成了他的不可控因素。
那個女人想離婚的執念有多深,他不想離婚的執念就有多濃。
自己的所有感情全都耗在了她身上,對愛情的期盼對婚姻的憧憬,全都被她毀于一旦,怎麼可能同意離婚?
就算是死,他們兩人也應該耗在一起!
這是秦問天心底的堅持,也是他不會改變的底線。
就算他不愿意對外承認,他也無法否認——
他對白晴的愛遠遠高過對她的恨意。
盡管,他表現出來的只有憎恨和厭惡。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愛。
如今看著這一份份資料,看著那所謂的人格分裂病情分析報告表,還有那一張張他和白晴在一起的照片,他慌了神,卻不想在對面這個男人跟前露出馬腳。
他的性格,真的還有連自己都不知道的陰暗一面?
“秦問天,你要是個真男人就好好看看視頻,現在不是逃避的時候,小晴已經無法承受,你必須站出來面對一切,只有這樣才是對她的拯救。”沈牧對著秦問天厲聲說道。
秦問天沒說話,也沒有動靜。
沈牧走過去,將手機拿起來,劃開屏幕點了播放鍵。
視頻中,白晴走出電梯朝自己的公寓門走去,看到門口放著的花束和紙盒,整個人都驚得后退了幾步。
頓了半分鐘左右,她又大著膽子朝前走,彎腰打開了那紙盒。
視頻中只有畫面,沒有聲音,所以隔著屏幕的兩人不知道白晴到底看到了什麼,又是怎樣的表情。
只是下一瞬,角落處一個高大的黑影大步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塊白色的帕子,自白晴身后捂住了她的口鼻。
白晴失去意識癱倒在他懷中,男人撿起地上的鑰匙,將門打開,然后抱著白晴走了進去。
直到第二天凌晨四點,男人才再次從屋內出來。
他抬頭看了眼監控方向,也讓屏幕外的兩人看清了他的臉。
那是秦問天。
病床上,秦問天的臉色當下就白了。
自己心底猜測和親眼見到真相,完全是兩種不同感受。
“還要逃避嗎?”沈牧問道。
秦問天的手緊緊攥著床單,手背上的針頭都偏了位置,不斷在往輸液管里滲血。
“按照你剛才說的,我的副人格早在三年前就被你用藥物控制住了,為什麼現在又會出來呢?”他沉聲問道。
這樣的一句問話,間接表明他認可了一切。
“你也知道當初我只是控制,而不是從醫學角度將他殺死……就像那些神話一樣,被封印的魔也會有重臨于世的一天,只有斬草除根身消魂散才再無來生……”沈牧盡量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對秦問天解釋。
“那要怎樣才能斬草除根?”秦問天問道。
沈牧擰著眉,表情有些凝重:“國外有針對人格治療的開顱手術,但風險極大,但只有那樣做,另一個你才能從醫學角度上真正地消失和死亡。”
秦問天坐在床上,背脊輕顫,后背被一身冷汗浸濕。
他渾身的血液,好似從這一刻開始一點點從血管里爆破而出,土崩瓦解。
“給我安排手術吧。”他努力穩住最后一抹平靜,對著沈牧啞聲道。
第三十三章 解鈴還須系鈴人
沈牧一怔,不明所以地看著秦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