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腦海中浮現范思的話,他不敢想象柳慕秋在國外吃了多少苦。
而這些都是因為四年前的他……
傅漠年喉頭輕輕滾動,藏著難以言表的情緒卻又篤定:“你恢復了記憶。”
簡簡單單地陳述句。
柳慕秋抱著向日葵花束沉默不語。
半響,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不愧是小叔,真是敏銳。”
一句‘小叔’又將他們拉回遠點,仿佛之前所做的都是無用功。
傅漠年指尖動了動,她這般果斷承認,倒叫他不知說什麼才好。
良久,詭異般的沉默。
傅漠年喉結滾動了下,正想說話。
柳慕秋適時露出了疲憊的神態,下了逐客令:“小叔,我想休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擺明了拒絕交談。
傅漠年拿她沒有辦法,只能退一步:“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話落,傅漠年就離開了。
病房門一關上,柳慕秋蜷縮在被子里,把自己埋在黑暗中。
隔日上午。
傅漠年精心去花店新買了一束向日葵,拿著去往柳慕秋的病房。
卻在門口就被傅思妍伸手攔住。
傅漠年冷然警告:“傅思妍,讓開。”
傅思妍現在只有對傅漠年的氣憤,一點都不憷:“秋秋,現在不想見你,小叔你還是回去吧。”
“那你將花帶給她吧。”
傅漠年雙拳緊攥,張張合合,最后不得已妥協將花塞到傅思妍手里。
既然她不想見他。
那他就等,等到她愿意的那一天。
傅思妍看著坐在走廊上的高大身影,暗自嘀咕了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活該你見不到人!”
而后,她抱著花轉身回到病房,將花遞到柳慕秋的面前:“吶。
”
彼時,柳慕秋正躺在病床上看書。
她掃了一眼橙黃的花束,垂下眸:“他呢?”
傅思妍轉頭看了一眼門外:“在外面坐著呢,你真的不想再見小叔了嗎?對他真的沒有感情了嗎?”
柳慕秋伸手接過向日葵的動作頓了下,就輕避重地解釋:“我暫時不想見他。”
卻也沒有回答后一句。
傅思妍看在眼里,重重嘆了口氣。
一周后,柳慕秋就可以出院了。
傅思妍臨時有事來不了,是范思過來接她出院的。
“也不知道你是怎麼照顧自己的,一不小心就進了醫院,對了,那個節目組還算有良心,希望你能繼續回歸,過兩天你就回去錄節目,知道了嗎?”
“柳慕秋,我跟你說話呢!”
范思到了病房就是一頓數落,結果半響沒聽見人回話,她氣到想打人。
可在轉身的那一剎那,她看到了門口的傅漠年。
而她家藝人,柳慕秋眼里滿是復雜望著他:“你來做什麼?”
傳說中對誰都冷淡的傅影帝眼里閃過一抹無奈:“來接你出院。”
第三十四章
柳慕秋顫動著眼睫,冷聲拒絕:“不用。”
甩出這兩個字,沒等傅漠年回話。
她看向范思:“我們走吧。”
范思愣愣地點了點頭,收拾好東西跟在她身后走出病房門。
走出病房的那一剎那,范思回頭望了一眼傅漠年。
清晰地看到他臉色難看至極,眼底醞釀著令人心驚的風暴。
她想出聲提醒一下柳慕秋。
可柳慕秋走得實在是太快,根本沒來得及出聲。
范思只好叫住她:“慕秋,你在那等下我,我剛忘記去護士臺辦理出院手續了。”
聽到聲音的柳慕秋停下腳步,轉身朝她罷罷手:“我知道了。
”
但就一個發呆的功夫,原本在護士臺的范思就不見了蹤影。
柳慕秋連忙回神,想按照原路找人。
一門心思都在思考范思會去什麼地方,結果一個拐彎撞到人。
她控制不住往后一步,身子歪斜,眼看就要摔倒。
在那一瞬間,熟悉的木質香水襲來,她被人直接攬入懷中。
柳慕秋閉了閉眼,冷聲吐出兩個字:“放開。”
她知道救下自己的是誰,但是她現在不想再跟這個人再有什麼糾葛。
這些年來,她已經吃夠了感情的苦了。
傅漠年聞聲松開懷中的人,輕輕握了握手指。
眼下的情形,他從四年前就有所預料。
只是沒想到,真正面臨到她冷情的話語時,心下愈發沉悶。
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而柳慕秋才不管這些,她看到電梯樓層的燈亮了,就直接走了進去。
卻不料,在電梯門堪堪就要關上時,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出現在眼前,將電梯門緩緩用力拉開。
電梯里面的柳慕秋見狀捂嘴驚呼:“傅漠年你瘋了?知不知道這是很危險的事!”
傅漠年沖進來抱緊她,咬牙擠出一句:“你要是再跑一次,我保不準就會瘋了。”
自從柳慕秋恢復記憶開始,她的態度就很冷淡,無論從表情還是言語,都透露著淡淡的疏離。
好似他們之間只有單純的長輩晚輩間的問候關系。
溝壑又一次立在他們面前。
柳慕秋的手攥緊了衣角,暗自深吸口氣,接著她用力推開傅漠年:“放開我。”
而后紅著眼質問:“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后悔了嗎?那你把我當什麼?”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
只要一句后悔,就能妄想她能回到以前嗎?
傅漠年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心下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