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總不在,他去參加心理講座了。”
聽著助理的話,陸言歡的心空了一拍。
據她所知,蘇夢薇就是學心理的。
周鶴凜是金融學律師,但家里卻擺滿了心理學的書,她知道,那是因為蘇夢薇喜歡,所以愛屋及烏。
緩了幾秒后,陸言歡才找回了聲音:“心理講座在哪兒?什麼時候結束,我去接他。”
助理不疑有他:“已經開始了,結束時間估計要到晚上6點,地址我現在短信給您。”
“好,麻煩了。”
陸言歡回著,掛斷了電話。
很快,助理就將地址發了過來。
韻雅大學心理話健康講座。
陸言歡推開厚重的會議室門走進去,就看到臺上的蘇夢薇。
她站在主講臺上,追光燈將她籠罩,何其耀眼。
而周鶴凜就坐在第一排,望著臺上的她,眼神里的繾綣,分外刺眼。
不多時,臺上的主持人拿起話筒:“現在是觀眾環節,大家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們蘇醫生嗎?”
耳邊,提問聲響不斷響起。
陸言歡也回過了神。
她眨了眨眼,舉起了手:“我有。”
話落,臺上的蘇夢薇,以及臺下的周鶴凜都朝她看來——
陸言歡渾然不覺,一字一頓:“請問蘇醫生,作為前任,還要來糾纏有夫之婦算什麼?”
第五章
此話一出,驚起萬丈波瀾。
站在臺上的蘇夢薇臉色無比難看,緊緊攥著話筒,給不出回答。
這時,周鶴凜面色不虞的走到陸言歡面前,一把抓住了她腕骨,將人往大廳外拽去,直到將她帶到了車里,才松開手。
狹小的車內,氣壓降至冰點。
周鶴凜的嗓音比以往更加冷沉:“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陸言歡眼睫顫了顫:“媽說今天的家宴讓我們一起回去,我打不通你電話,只好問你助理。”
周鶴凜臉色更冷:“你費盡功夫特意來這,就是為了讓薇薇難堪?”
他質問的聲音十分刺耳,宛如刀片一般一下一下的剜著陸言歡的心。
她忍著心間的酸楚,那雙眼里盡是自嘲:“在你眼里,我就這麼卑鄙嗎?”
“難道不是?”
這一瞬,周鶴凜的回答讓陸言歡如墜冰窟。
她看著眼前男人英俊的眉眼,那里除了對自己的憎惡,再無其他。
陸言歡心臟疼到窒息,她垂下眉睫,有些茫然:“鶴凜,我們為什麼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周鶴凜看自己的眼神里,連最初的相敬如賓也沒有了。
他厭惡她,卻又不肯放過她。
周鶴凜卻沒有回答,反而避開了這個話題:“最后一次,別再出現在薇薇面前。”
說完,他拉下引擎,一腳踩下了油門。
車子飛速行駛,風景倒退。
陸言歡閉了閉眼,將滿腔委屈和心酸都強咽了下去。
窗外驕陽似火,而她卻仿佛置身冰天雪地。
周宅。
用過晚飯后,陸言歡向往常一樣陪著周鶴凜來到祠堂。
他們婚后不久,周父患病去世,從此每次回老宅,她都會陪著他一起來祠堂拜祭。
但這一次,她步伐格外沉重。
陸言歡跟在周鶴凜身后,直到走到祠堂門口,她才鼓起勇氣叫住他:“鶴凜,你還記得我們在巴黎定下的那個賭約嗎?”
周鶴凜腳步頓了一下:“記得。”
陸言歡又繼續問:“現在三年過去了,你愛上我了嗎?”
周鶴凜沉默下來,沒有回答。
而他的沉默,卻比千刀萬剮更讓她痛苦。
陸言歡忍著心酸,怔望著他:“那你還愛蘇夢薇嗎?”
在感情里,她其實很擅長裝聾作啞。
可偏偏周鶴凜對蘇夢薇的偏愛太過明目張膽,讓她無法做一個無知無覺的石頭。
周鶴凜眸色漸沉:“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陸言歡心腔像灌滿了冰塊,冷的發顫:“我胡說八道?那你要怎麼解釋在家里擺放的那些心理學書刊,你要怎麼解釋你對蘇夢薇一次次的偏袒?”
“還有……在巴黎跟我定的賭約!”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這場賭約只是他的一時負氣。
周鶴凜愛蘇夢薇,從來沒變過。
陸言歡的質問讓周鶴凜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煩躁:“陸言歡,你現在真的很像個怨婦!”
他直接摘下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扔進了旁邊的水池——
“現在開始,賭約作廢!”
話落,伴隨著“咚——”的一聲輕響。
戒指沉入池底,就像宣告他們這場婚姻的終結。
這一刻,被陸言歡深愛的周鶴凜,親手給她判了死刑。
期限為永遠。
第六章
陸言歡怔愣幾秒,幾乎用不確定的語氣望向他:“什麼叫作廢?你想跟我離婚嗎?”
周鶴凜淡淡掃了她一眼,大步離開。
陸言歡呆看了他背影很久,才像是回過神來,走向水池,尋找那枚丟失的戒指。
即使是夏日,池水也冰涼一片,冰的指骨發紅。
饒是這樣,陸言歡還是直到找回那枚戒指,才選擇返回。
臨時午夜。
陸言歡洗完澡,躺回臥室的床上。
她看著側臥背對著自己的周鶴凜,心里蔓延著苦澀。
她很清楚他并沒有睡著,因為在自己推門進房的前一秒,他的手機還亮著。
“鶴凜……我明天就去退團,我們別離婚好不好?”
然而意料之中的,周鶴凜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