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莫宛溪背脊一僵。

    就在她要往外跑時，身體被人一拉。

    一陣天旋地轉，莫宛溪就被賀煜城壓在了沙發上！

    好聞的雪松香近在咫尺，他精壯的上半身幾乎是貼住了她。

    隔著薄薄的保潔制服，也能感受到賀煜城炙熱的體溫。

    呼吸交錯之際，莫宛溪大腦一片空白。

    曖昧的氛圍中，賀煜城冰冷眼中一片薄怒：“你到底想干什麼？騙我幫你養了六年的孩子還不夠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莫宛溪臉一白，期期艾艾的開口。

    “孩子的確是你的，那份親子鑒定有問題，我只是想再做一次……”

    賀煜城冷睨著她，似乎是在思考。

    莫宛溪心頭酸澀：“努努很懂事，從來不給我添麻煩，但一到晚上就會在夢里不停叫爸爸……”

    養了六年，不可能沒有感情。

    提起孩子，賀煜城臉上有了柔和。

    就在莫宛溪以為事情有轉圜之際，卻聽賀煜城冷冷發問。

    “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當年劇組的那個主編劇？”

    血色從臉上一寸寸褪去。

    莫宛溪聲音沙啞：“我真的只有過你一個男人……”

    賀煜城微微一怔，旋即起身。

    他徑直穿起衣服：“如果她父親不愿意負責，而你負擔不起的話，我會給努努找一個好的領養家庭。”

    莫宛溪渾身顫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半響，她起身默然離開。

    手觸及把手之時，賀煜城冷漠出聲：“我要跟蘇鶯結婚了，以后不要再用孩子來糾纏我。”

    莫宛溪心口猝然一疼！

    難怪他要幫努努找領養，難怪她說什麼都不信……

    莫宛溪失魂落魄的走進更衣室，手上的毛巾白茫茫一片。

    而她費盡心思拿到的頭發，在和賀煜城的拉扯中早就不知掉到了哪兒。

    一瞬，茫然失落淹沒了莫宛溪。

    她苦澀的想，或許，連上天都不想給她這個證明的機會吧……

    下午，莫宛溪收拾好心情去接努努回家。

    路上路過商場，透過櫥窗倒影，莫宛溪看見努努渴望的目光膠著在一座城堡樂高上。

    莫宛溪定睛一看價格：32000。

    又看了看孩子小心翼翼的期盼目光。

    莫宛溪咬了咬牙，低頭笑道：“努努，你喜歡嗎？”

    努努一愣，連連搖頭：“不喜歡，這個太貴了。”

    看著懂事的女兒，莫宛溪忍不住蹲下身哽咽：“對不起，媽媽給不了你好的生活。”

    “沒關系的。”努努用力抱住了她，“等我長大了，我來給媽媽好的生活！”

    孩子的話叫莫宛溪心中酸軟難當。

    她含著淚輕輕“嗯”了一聲。

    如果可以，她多想親眼看著努努長大……

    母女兩手牽手走到公寓樓下。

    一名中年男人在門禁處不斷徘徊。

    看見莫宛溪，男人眼前一亮，隨即頤指氣使的開口：“這段時間怎麼不接我電話？今天重新簽一份合同，我給你加錢！”

    莫宛溪臉色一變。

    大學剛畢業時，為了給父親看病，莫宛溪被趙賀騙著簽了一份合同。

    她這六年的作品署名和版權都給了趙賀，他也因此大火，賺得盆滿缽滿。

    前段時間，合約到期，沒有了莫宛溪，趙賀也沒了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莫宛溪語氣平靜而堅決：“我不會再替你寫一個字！”

    趙賀瞬間翻臉：“你以為自己算個什麼東西？！要不是我，你寫的那些垃圾根本沒人會看一眼！”

    “拭目以待吧。”莫宛溪拉著孩子走進公寓。

    身后，趙賀氣急敗壞的威脅：“你等著，我保證這個圈子里，你一個字都賣不出去！”

    回到家做好晚飯，努努擔憂的看著她：“媽媽，那個叔叔好兇，他欺負你嗎？”

    莫宛溪摸摸她的小腦袋：“別怕，媽媽可以應付。”

    忽然，熟悉的暈眩感襲來。

    她一撐桌子，竟失手打翻了飯碗。

    努努滿是驚慌：“媽媽你怎麼了？”

    “媽媽今天忙累了。”

    莫宛溪牽強笑笑，想安撫女兒，鼻腔內卻涌出暖流！

    她倉皇起身，卻一下重重跌倒在地！

    晚7點，賀煜城特別關注的號碼突然響了。

    他下意識接通。

    那頭傳來努努焦急的哭聲：“爸爸，媽媽暈倒了，流了好多血……”

第五章

    賀煜城眉頭一皺。

    替別人養了六年的孩子，他不想再和莫宛溪母女有任何牽扯。

    “我現在很忙，你去敲鄰居的門求助，然后打120。”

    賀煜城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心頭卻縈繞著一層不安。

    兩小時后，一個陌生號碼打來。

    賀煜城接起電話。

    “您好，我這邊是第一人民醫院，請問您是莫宛溪女士的朋友嗎？”

    賀煜城頓了頓：“是。”

    “她現在緊急入院，我們沒有找到其他有效聯系人，您方便過來一下嗎？病患和孩子目前都需要人照顧。”

    心頭猛地一緊，賀煜城趕到醫院時已經晚上8點了。

    急診等候區。

    小小身影乖巧的坐在黑色長椅上。

    看見賀煜城的瞬間，賀努努紅了眼，怯生生叫了句：“爸爸。”

    賀煜城默了默，沒有任何回應。

    賀努努晶亮的雙眸瞬間黯淡，無措的把小手扭成一團。

    這時，醫生走了出來。

    賀煜城迎上去：“莫宛溪怎麼樣？”

    “還需要進一步檢查，但是根據目前的結果來看不太好，她有嚴重的貧血，且白細胞數值偏高伴隨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