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得知真相后也曾疑惑過，為何寧玥璃會對他中毒之事了如指掌。

    如今卻是全然明白了——她作為下毒之人，自然知道。

    “不錯！”寧玥璃笑了起來，笑容里滿是惡意：“我剛開始的確是想直接殺了你，可那樣有什麼意思呢？直到我發現，顧星瑤才是真正救你之人……”

    她故意停下，但商云璟卻明白了她余下的話。

    是啊，一刀殺了他有什麼意思呢？

    讓他親手殺了自己的愛人，看他痛苦后悔的樣子，才是真正的報復！

    顧星瑤聽到這里才明白過來：為何寧玥璃一進府就要多次陷害她，不過是想讓商云璟事后后悔罷了。

    別的就算了，可……

    顧星瑤從商云璟身后走出來，迎著寧玥璃的眼神，道：“所以我阿爹和哥哥，其實是你害死的？”

    寧玥璃又笑了起來，甚至眼角都笑出了眼淚。

    “顧星瑤，你可真是個笨蛋，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一封偽造的信就將你唬住了！”

    顧星瑤一震，不由得往后退去，直到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她茫然地轉頭，正好對上商云璟關切的目光。

    原來，真的不是他……

第三十三章

    商云璟扶住顧星瑤的身體，眸中閃過一絲疑惑，轉瞬即逝。

    “星瑤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死她的父兄？”

    寧玥璃看著二人依偎在一起的樣子，不由得攥緊了雙手。

    “本圣女今日便大發慈悲，讓你們死個明白。因為顧行云和顧鶴鳴是北燕最好的良將，他們不死，我們何時才能將北燕徹底瓦解？”

    或許，還有一個更隱秘的理由。

    她和顧星瑤同樣的年紀，憑什麼顧星瑤從小錦衣玉食而她卻衣食不保？

    憑什麼商云璟明明已經相信了她的說辭，可看向顧星瑤的眼神里帶著不自覺的情意？

    憑什麼？！

    所以凡是顧星瑤有的，她都要通通摧毀！

    顧星瑤雙眼一紅，掌心被掐得血紅一片。

    商云璟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傷害自己，眸光一凜：“你恨本王便罷了，為何要殃及北燕？”

    寧玥璃卻沒有再回答了：“這些問題，你們留著黃泉路上慢慢想吧！”

    她輕輕拍了拍手，幾名南川人再次向顧星瑤靠進。

    商云璟將顧星瑤護到身后，剩下的將士也圍了上來。

    可他們區區幾十人，況且身上都帶著傷，不到一炷香便全部被制服，顧星瑤也被南川士兵扯到了寧玥璃身前。

    商云璟雙手被反剪，脖頸上壓著七八把劍。

    他不管不顧地掙扎起來，不顧脖子被割得鮮血淋漓：“寧玥璃！是本王殺了你全家，你沖著本王來便是！你放了星瑤！”

    寧玥璃笑了笑，示意南川士兵把顧星瑤帶到了懸崖邊上。

    “商云璟，我把你困在崖上，又派人奔襲千里將你的消息告訴了顧星瑤，為的就是這一刻。”

    “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最愛的女人，就死在你眼前，而你，無能為力。”

    說完后，寧玥璃又走到顧星瑤身前，輕聲道：“閻王爺跟前你要記得，是商云璟害死了你。”

    她伸手輕輕一推，顧星瑤的身體便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往下墜去。

    “星瑤——！”

    商云璟目眥欲裂地怒吼一聲，不知從哪里生出的力氣，一把將手抽了回來。

    他推開身邊用劍指著他的南川士兵，幾步跑到崖邊。

    卻只來得及堪堪擦過顧星瑤的衣角。

    沒有片刻的猶豫，商云璟縱身一躍，跟著顧星瑤跳了下去。

    黃泉路上太冷，我來陪你。

    兩人急速往下墜，半空中，商云璟拼盡所有力氣，才將顧星瑤抱在了懷里。

    顧星瑤臉色蒼白，看著他說不出話來，只有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在風里。

    “別哭。”商云璟探頭上前吻掉她的眼淚，“別哭，星瑤乖。”

    他眼尖地發現腳下有個橫生出來的樹枝，電光石火間，商云璟伸出右手抓住枝干，勉強停掛在了樹上。

    但停住的那一瞬，他的右肩處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飛速下墜的力道將他的骨頭拉斷了。

    商云璟雖然疼得眼前發黑，卻還在逗顧星瑤：“怕高嗎？”

    顧星瑤紅著眼睛，唇角卻是勾起的：“不怕。所以你……松手吧。”

    商云璟親親她，眼圈猝不及防地紅了。

    “對不起，星瑤對不起。”

    傷害了你那麼多，如今還要帶著你邁入死地。

    顧星瑤掃了眼他顫抖的胳膊，反抱住商云璟的腰，將頭埋進他懷里，輕聲說。

    “你松手吧，我真的不怕。”

    商云璟的右手逐漸麻木，再想多留在眼前一刻，終究還是慢慢地滑落了下來。

    “好，我們雖未生同衾，那便死同穴吧。”

第三十四章

    商云璟留戀地吻了一下顧星瑤的發絲，右手再也支撐不住，徹底劃開。

    風聲在耳邊掠過，隨即一陣劇痛，黑暗如浪潮般襲來。

    ……

    “王爺，王爺？”

    朦朦朧朧間，商云璟感覺有人在推自己，聲音像極了顧星瑤。

    星瑤？

    商云璟猛地睜開眼睛，眼簾映入顧星瑤哭得十分狼狽的臉。

    “別哭了……”商云璟想抬起手摸摸她的頭，卻發現自己全身都像被馬踩過，使不出一點力氣。

    “王爺，你醒了？！”顧星瑤驚喜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