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操著僵硬的手指,想要退回去,但最后她只是沉默的將人拉黑、刪除。
秦梵按滅了手機,四周陡然黑下來。
濃郁的夜色里,秦梵緊閉著眼,任由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另一邊。
謝硯禮很久沒等到秦梵的回復,皺著眉又打下一句話。
卻沒想到發出后,屏幕卻蹦出來一個猩紅的感嘆號!
一夜未眠。
他沒想過秦梵會這麼決絕的把自己刪掉!
這一晚,謝硯禮腦海里閃過很多,那些以為自己忘記的,還記得的,與秦梵有關的一切如走馬燈般。
直到第二天的朝陽照進來,驅散了夜,也映出他手邊壘成小山的煙頭。
指間,煙火明明暗暗。3
謝硯禮望著,閉了閉眼,按滅了手中的煙。
這樣也好,兩清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知為何,掐滅煙時,他的手都在抖……
接下來的日子里,秦梵和謝硯禮幾乎沒有交集。
這些天,她一直在忙景天集團的案子,再沒心思去想和謝硯禮有關的事。
日子好像就這樣安靜的過下去了。
卻沒想到這天會突然接到了買房人的電話,連帶著和謝硯禮有關的記憶再次被提及。
“沈小姐,我看您這房子里除了必要的家具電器,還剩下不少東西,要不您給我個地址,我寄給您?”
聽著電話那頭的話,秦梵抿了抿唇。
決定將房子賣掉后,她就搬了出來。
那里剩下的東西,大多是她和謝硯禮共同擁有的,沒辦法區分到底屬于誰,她也就干脆都不要了。
“不了。如果方便的話,麻煩你幫我都捐了吧。”
電話那頭,買家很快答應:“好的,但我看照片墻上還有不少照片,您也不要了嗎?”
秦梵沉默了很久,才找回聲音:“嗯……都不要了。”
放棄回憶,是走出一段感情最快的辦法。
即使現在沒辦法全部忘掉,她也要嘗試著邁出那一步,慢慢將謝硯禮從生活里拔除。
電話掛斷后,微信上未讀消息的小紅點不斷累積。
秦梵點進去,就看到紅點下,景天集團案件的工作群。
大篇未讀消息里,最引人注目的,是謝硯禮的存在。
他正在和霍言辯駁著什麼,消息一條接著一條的刷新。
這樣的謝硯禮,秦梵陌生也熟悉。
平常,他一直都是一副寡言少語的狀態。
可一旦碰到案子,就像變了一個人,舌燦蓮花,字字珠璣。
秦梵點開輸入框,想要打下些什麼,卻被他的頭像刺了眼。
也是這時才發現,謝硯禮用了好多年的黑色頭像,不知何時,變成了他和黎露的合照。
那一刻,所有想說的話都化作了入腸的苦澀,難言,難抒。
秦梵收起了手機沒再去看。
直到下班,她剛走出法院,就看到了站在大門口的謝母。
四目相對,謝母朝秦梵走過來:“梵梵,阿姨想找你聊聊。”
第9章
咖啡廳。
秦梵和謝母隔著張桌子對坐,很久都沒有人說話。
最后還是秦梵開了口:“阿姨,您找我……是想聊什麼?”
謝母放下手中咖啡杯:“梵梵,關于硯禮,你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聽到謝硯禮的名字,秦梵不意外。
她沉默片刻后,給出了答案:“我……決定放棄了。”
聞言,謝母嘆了口氣:“你是個好孩子,可惜硯禮和你沒緣分。”
秦梵不知道該怎麼回,只能扯了扯嘴角,笑容發苦。
卻在這時,謝母的聲音再次響起:“梵梵,阿姨今天來找你,是希望你能答應一件事。
”
過去和謝硯禮在一起的那些年,謝母對她很好。
所以此刻她提出這個要求,秦梵也沒拒絕:“您說。”
“今天之后,別再對任何人提起你和硯禮的過去,就當……你們從來只是同事。”
謝母的聲音很輕,輕到秦梵以為自己聽錯了。
下一秒,謝母卻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推到了她面前:“這些年很感謝你陪著硯禮,照顧我們老兩口。”
“這里有五十萬,算是給你的補償。”
補償。
這是秦梵第二次聽見這個詞,第一次是謝硯禮說的。
他們真的是一家人,連踐踏她感情的方式都如出一轍。7
秦梵很想不管不顧的起身離開,但回想那些和謝母相處的溫馨畫面,她做不到。
“我答應您。”秦梵艱澀的給出了謝母想要的答案,“至于這個,您收回去吧。”
“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起身要離開。
可剛邁出一步,就再次被謝母叫住:“梵梵。”
秦梵腳步一頓,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壓抑著叫囂著的苦澀。
她逼迫自己轉回身,來面對謝母的錐心話語。
卻沒想到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擁抱。
謝母的懷抱很暖,像極了媽媽,也輕易軟化秦梵豎起的尖銳的外殼。
她鼻尖發酸,眼眶發澀:“謝阿姨……”
“如果這里不快樂,就出去走走吧,或者換個地方生活,阿姨可以幫你安排。”
謝母聲音輕輕柔柔的,和過去關心她時,沒有半點分別。
可卻讓秦梵身子瞬間僵硬。
她像失去靈魂的木偶般,機械的推開謝母的懷抱,聲音干啞:“您……是在逼我走嗎?”
謝母愧疚的神情里全是堅定:“阿姨是為你好,要斷就徹底斷聯,別再見面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