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他和別人的婚事!
之后的半日,云晚晚一直在和管家商議著婚宴布置一事,直到柳兒過來,勸她去休息才得以停止。
云晚晚揉了揉干澀的眼,望著堂外濃稠的夜色。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柳兒有些不贊同:“您身子不好,冬夜寒涼,還是回去吧。”
按著往常,云晚晚不會拒絕,可今日不知怎的,她如何都不想回到那間臥房。
柳兒無奈,只能任由人走出去。
冬雪落了滿地,腳踩上去,咯吱作響。
云晚晚卻不覺,只是一路走著,直到前面星星點點的光亮起,逐漸靠近……
看著身披大氅,一臉冷色的顧灝庭,云晚晚腳步頓在了原地。
四目相對,顧灝庭皺起了眉:“你怎麼在這兒?”
話落,他回頭看了眼遠處的院子,眸色更沉:“本王說沒說過,不準你再找晴兒麻煩?!”
云晚晚喉嚨哽了瞬:“我沒有……”
顧灝庭卻不信:“云晚晚,本王看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扔下這句話,他便越過她大步離去。
可他的話,卻在云晚晚心中蒙上層不安。
而這股不安在第二日一早變成了噩夢。
柳兒跪在地上,說出來的消息字字錐心:“王爺將給您的休書貼在了城門上,現在整個京城都知道您……被休了!”
第三章
女子被休,是多大的恥辱?!
云晚晚不信顧灝庭不清楚,除非,他是故意的!
想起昨晚他那句警告,云晚晚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發悶,喘不過氣。
柳兒見狀,忙上前順氣:“王妃,您怎麼樣?我……我去叫太醫!”
話音落地,人便掉頭往外跑,云晚晚叫都沒叫住。
她手撐著床榻,望著柳兒消失在窗外的背影,許久才收回了視線。
不知道過了多久,腳步聲響起。
云晚晚以為是柳兒回來了,卻不想抬頭,竟瞧見了蘇晴。
四目相對,她笑的張揚:“聽說你病了?”
蘇晴走上前,坐在云晚晚身邊,手指搭上她的脈:“我也是大夫,我幫你瞧瞧。”
下一秒,云晚晚卻撤回了手:“你有什麼想說的,不妨直說。”
蘇晴也不介意,理了理衣袖:“王爺要休了你,可要我幫你說些好話?”
云晚晚一怔,一雙眼打量著眼前女子,卻摸不清她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為什麼?”
聞言,蘇晴笑了:“因為我很好奇,你愛顧灝庭到了什麼地步。”
說著,她便起身往外走。
到門口時,忽然又回頭對云晚晚說:“云晚晚,云家滅門的事,你可問過王爺了?”
再提及此事,云晚晚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慘淡。
她凝視著蘇晴,聲音沙啞:“我家的事和他到底有什麼關系?”
蘇晴卻沒有解答,只是那雙眼中充滿了復雜……與同情。
隨后,沉默離去。
云晚晚坐在榻間,一顆心因她的話七上八下。
等顧灝庭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她這副出神的模樣,配上一張蒼白的臉,讓人心煩。
“聽小廝說,你病了?”
云晚晚怔怔抬頭看他,聲音沙啞:“可能是著了風寒,沒什麼大礙。”
顧灝庭皺了皺眉:“那為何你那丫鬟造那麼大的聲勢,整個長安城里去尋大夫。”
云晚晚不知道能說什麼。
她早已習慣,不管做什麼,都不被顧灝庭喜歡。
兩個人又再次陷入沉默。
片刻后,云晚晚再次開口:“灝庭,休書一事……”
想到柳兒說的那些話,她只覺得有刀在戳心。
顧灝庭卻面色如常:“本王是要休了你。
”
云晚晚呼吸一頓,只覺得心口陣陣發悶,連帶著眼前都有些發黑。
緩了好久,她才找回了聲音:“為什麼?”
她甚至愿意幫他和蘇晴布置婚宴事宜,他為什麼還要舍掉自己?!
“因為你的存在,讓晴兒不舒服。”
說這話時,顧灝庭語氣間滿是認真。
云晚晚聽著卻覺得荒唐。
只因為蘇晴不舒服,他便要趕她出府,給她這世間最大的羞辱!
顧灝庭明明知道,如果離開他,自己便真的無家可歸,無人可依,卻只因為蘇晴的不舒服,便要……
云晚晚突然有些茫然,曾經他應下父母會好生照料自己的話語還回響耳畔。
怎麼如今,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她撐在床褥上的手微微收緊,聲音也跟著沙啞:“你就這麼喜歡蘇晴嗎?為什麼?”
提到蘇晴,顧灝庭連目光都變得柔和:“因為她曾救過我,我也答應了要照顧她一生!”
一瞬,云晚晚啞然。
她壓著顫抖的聲音提醒:“你忘了嗎,我也救過你!”
第四章
顧灝庭聞言眼里閃過抹厭惡:“但你……不是她。”
扔下這句話之后,顧灝庭便轉身離去。
云晚晚一個人坐在床上,怎麼都回不過神來。
她不是蘇晴……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是顧灝庭舍棄自己的原因!
柳兒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云晚晚雙眼通紅的模樣。
她走遍了長安街,卻找不到一個肯來替云晚晚看診的大夫。
“王妃,我問過了……他們說……王爺有令,不準他們替您看診!”
說這話時,柳兒忍不住哭了出來。
那年十五,云晚晚為了救顧灝庭,被一箭刺穿了心口,雖然保下一條命,卻從此變成了藥罐子。
每逢十五,她便會痛到昏厥。
可這些,云晚晚從不讓告訴顧灝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