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灝庭將一片碎裂的布料扔在她面前:“這是從書房前樹叢發現的,之后又從你房里搜出了衣物。”
“云晚晚,你還有什麼狡辯的?”
狡辯?
云晚晚只覺得以前心口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
顧灝庭其實從來沒信過她,若不然怎麼可能沒等問,就已經定了罪!
“我沒有做過,我也不會背叛你。”云晚晚還是選擇了解釋。
她看著沒有絲毫動容的男人,再次開口:“顧灝庭,放我走吧。”
一瞬間,顧灝庭眼神一凜:“不可能!”
“在這件事調查清楚之前,本王不可能放你離開!”
扔下這話,他轉身離去。
云晚晚望著他背影,心臟陣陣刺痛……
夜,靜謐無聲。
顧灝庭坐在書房,望著窗外的冷月,腦海中莫名響起剛剛水牢里云晚晚的樣子。
水牢濕冷,她剛沒了孩子,身體會不會受不住?
然而這念頭只是一瞬。
她如何,跟著自己有什麼關系?!
顧灝庭想著,試圖將云晚晚拋出腦海,卻怎麼都做不到,最后還是選擇起身前往。
水牢。
云晚晚蜷縮成一團躺在地上,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顧灝庭放輕了腳步走近,剛要抬手將人推醒。
卻聽她口中呢喃的話語:“阿七,我好想你……”
阿七是什麼人?
內心驀地升騰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叫囂著要將他吞噬殆盡。
顧灝庭掐住她臉頰,無視她驚恐的目光,厲聲喝問:“你就這麼饑渴?夢里還念著別人?”
第八章
云晚晚費力的開口:“王爺,您在說什麼……”
顧灝庭臉色冷沉:“阿七是誰?!”
云晚晚愣愣的看著他。
她原以為自己的心早已千瘡百孔,痛得麻木了,沒想到顧灝庭總是能一次又一次的讓她的心更痛!宛如被生生挖出來一般!
他連她親弟弟的小名都忘了。
也是,堂堂親王怎會去記這種不在意之事。
見她不說話,顧灝庭心中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越發叫囂。
“不知羞恥!”顧灝庭居高臨下的俯視她,“云晚晚,你讓我感到惡心。”
云晚晚嘴唇干裂,臉色灰白:“既然王爺早就認定了我德行不佳,如今又為何來質問我?”
一遍遍的解釋,懇求,他何曾聽過半個字?
在顧灝庭身后卑微的追逐了多年,這是她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顧灝庭拳頭攥得嘎吱作響。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沒有一個人肯退讓。
對峙間,云晚晚喉嚨突然一哽,緊接著咳了起來。
大口大口的血從她口中涌出。
顧灝庭看著,忽然有些慌張:“云晚晚!來人!快來人!”
一整夜,整個王府因為云晚晚的病,陷入了混亂。
黎明。
顧灝庭看著從屋內走出來的太醫,臉色深沉:“她……怎麼回事?”
太醫嘆了口氣:“王妃……云姑娘自從那一箭之后身子就不是很好,前幾日小產又傷了底子,再加上心情郁結,怕是……”
聽到這兒,顧灝庭心里咯噔了下:“怕是什麼?!”
“怕是……沒多少時日了!”
一句話,卻讓顧灝庭沉默了很久。
太醫離開后,他進了屋子,和剛剛清醒的云晚晚對上了視線。
顧灝庭腳步一頓:“你醒了。”
云晚晚收回視線,沒有說話。
顧灝庭皺了皺眉,有點不悅她這種態度,但想到太醫的話,生生將火氣壓下。
“你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顧灝庭想問的是云晚晚的身體,然而她卻只是沉默。
氣氛僵持又死寂。
顧灝庭終于待不下去,起身要離去。
這時,云晚晚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柳兒呢?”
聽到這個名字,顧灝庭哽了瞬:“管好你自己。”
隨后就大步離去。
夜,靜寂無聲。
云晚晚睡不著,蜷成一團抱著自己望著窗外出神。
就在這時,突然蠟燭閃了一下。
屋內多出一道身影。
云晚晚有一瞬間的發愣:“殿下?”
面前的人是當朝太子,顧念州。
云晚晚曾在宴席上與他見過幾面,相談甚歡,結為了知己。
見云晚晚醒著,顧念州也愣了下,但隨即上前:“我來晚了。”
“跟我走。”
云晚晚本就是要走的,雖然奇怪顧念州的前來,但也清楚憑借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離開王府,也就沒有拒絕。
可就在要離開院子之際,云晚晚突然開口:“還有柳兒!帶她一起走!”
聽到這個名字,顧念州默了瞬,眼神復雜。
倏然,云晚晚不安感達到了頂峰。
她緊攥著顧念州的手臂,聲音發顫:“柳兒……怎麼了?”
顧念州嘆了口氣:“在你被帶去水牢的那天,柳兒為了救你,被顧灝庭下令杖殺!”
第九章
顧念州的話宛如當頭一棒,砸得云晚晚大腦一片空白,嗡鳴不止。
那一瞬間,云晚晚完全呆住。
柳兒……死了?!
那個從小陪自己長大,在云家滅門后依舊陪著自己的她……沒了!
顧念州見她神態,有些擔憂:“晚晚……”
云晚晚愣愣抬眸看他,想要說話,眼淚卻先一步砸了下來。
顧念州看在眼里,眼里閃過抹情緒:“我們先離開吧,以免被顧灝庭發現,到那時我怕沒辦法救你離開。”
說著,他便要帶著云晚晚離開。
孰料,云晚晚卻撥開了他的手:“我不走了。”
聞言,顧念州一愣:“什麼?”
云晚晚很累,從心底散發的疲憊:“我還有些話想要問顧灝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