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申請表放到段璟川面前,她的聲音艱澀發啞:“璟川,這個比賽對我很重要,我不想錯過。”
段璟川視若無睹:“我的計劃不會因你改變。”
“你要是不想生孩子,我們可以離婚。”
他冰冷的語氣,猶如一把鹽,灑在沈意歡千瘡百孔的心臟。
“我不想離婚,可璟川,我也有我的夢想啊。”
段璟川耐心告罄,眸色清冷:“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說完,他抄起沙發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璟川,你去哪?”
回應沈意歡的,只有段璟川摔門離去的震天聲響。
“與我無關。”
沈意歡念著這四個字,一瞬間竟然有些想笑,可眼眶中的淚水卻不自覺的滾落了下來。
他們本該是世界上最親密的關系。如今,卻連陌生人都不如。
或許一開始就是她錯了,強扭的瓜,原來這般苦。
段璟川一夜未歸。
翌日。
沈意歡被一陣電話聲吵醒。
打來電話的是段母,她的婆婆,讓她告訴段璟川,晚上一起回去吃飯。
沈意歡應承下來,后就給段璟川打去電話,卻一直打不通。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打給他的助理。
很快,電話通了,沈意歡忙問:“璟川在嗎?他的電話打不通。”
“段總不在,他去參加心理講座了。”
聽著助理的話,沈意歡的心空了一拍。
據她所知,蘇夢薇就是學心理的。
段璟川是金融學律師,但家里卻擺滿了心理學的書,她知道,那是因為蘇夢薇喜歡,所以愛屋及烏。
緩了幾秒后,沈意歡才找回了聲音:“心理講座在哪兒?什麼時候結束,我去接他。”
助理不疑有他:“已經開始了,結束時間估計要到晚上6點,地址我現在短信給您。
”
“好,麻煩了。”
沈意歡回著,掛斷了電話。
很快,助理就將地址發了過來。
韻雅大學心理話健康講座。
沈意歡推開厚重的會議室門走進去,就看到臺上的蘇夢薇。
她站在主講臺上,追光燈將她籠罩,何其耀眼。
而段璟川就坐在第一排,望著臺上的她,眼神里的繾綣,分外刺眼。
不多時,臺上的主持人拿起話筒:“現在是觀眾環節,大家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們蘇醫生嗎?”
耳邊,提問聲響不斷響起。
沈意歡也回過了神。
她眨了眨眼,舉起了手:“我有。”
話落,臺上的蘇夢薇,以及臺下的段璟川都朝她看來——
沈意歡渾然不覺,一字一頓:“請問蘇醫生,作為前任,還要來糾纏有夫之婦算什麼?”
第五章
此話一出,驚起萬丈波瀾。
站在臺上的蘇夢薇臉色無比難看,緊緊攥著話筒,給不出回答。
這時,段璟川面色不虞的走到沈意歡面前,一把抓住了她腕骨,將人往大廳外拽去,直到將她帶到了車里,才松開手。
狹小的車內,氣壓降至冰點。
段璟川的嗓音比以往更加冷沉:“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沈意歡眼睫顫了顫:“媽說今天的家宴讓我們一起回去,我打不通你電話,只好問你助理。”
段璟川臉色更冷:“你費盡功夫特意來這,就是為了讓薇薇難堪?”
他質問的聲音十分刺耳,宛如刀片一般一下一下的剜著沈意歡的心。
她忍著心間的酸楚,那雙眼里盡是自嘲:“在你眼里,我就這麼卑鄙嗎?”
“難道不是?”
這一瞬,段璟川的回答讓沈意歡如墜冰窟。
她看著眼前男人英俊的眉眼,那里除了對自己的憎惡,再無其他。
沈意歡心臟疼到窒息,她垂下眉睫,有些茫然:“璟川,我們為什麼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段璟川看自己的眼神里,連最初的相敬如賓也沒有了。
他厭惡她,卻又不肯放過她。
段璟川卻沒有回答,反而避開了這個話題:“最后一次,別再出現在薇薇面前。”
說完,他拉下引擎,一腳踩下了油門。
車子飛速行駛,風景倒退。
沈意歡閉了閉眼,將滿腔委屈和心酸都強咽了下去。
窗外驕陽似火,而她卻仿佛置身冰天雪地。
段宅。
用過晚飯后,沈意歡向往常一樣陪著段璟川來到祠堂。
他們婚后不久,段父患病去世,從此每次回老宅,她都會陪著他一起來祠堂拜祭。
但這一次,她步伐格外沉重。
沈意歡跟在段璟川身后,直到走到祠堂門口,她才鼓起勇氣叫住他:“璟川,你還記得我們在巴黎定下的那個賭約嗎?”
段璟川腳步頓了一下:“記得。”
沈意歡又繼續問:“現在三年過去了,你愛上我了嗎?”
段璟川沉默下來,沒有回答。
而他的沉默,卻比千刀萬剮更讓她痛苦。
沈意歡忍著心酸,怔望著他:“那你還愛蘇夢薇嗎?”
在感情里,她其實很擅長裝聾作啞。
可偏偏段璟川對蘇夢薇的偏愛太過明目張膽,讓她無法做一個無知無覺的石頭。
段璟川眸色漸沉:“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沈意歡心腔像灌滿了冰塊,冷的發顫:“我胡說八道?那你要怎麼解釋在家里擺放的那些心理學書刊,你要怎麼解釋你對蘇夢薇一次次的偏袒?”
“還有……在巴黎跟我定的賭約!”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這場賭約只是他的一時負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