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璟川愛蘇夢薇,從來沒變過。
沈意歡的質問讓段璟川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煩躁:“沈意歡,你現在真的很像個怨婦!”
他直接摘下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扔進了旁邊的水池——
“現在開始,賭約作廢!”
話落,伴隨著“咚——”的一聲輕響。
戒指沉入池底,就像宣告他們這場婚姻的終結。
這一刻,被沈意歡深愛的段璟川,親手給她判了死刑。
期限為永遠。
第六章
沈意歡怔愣幾秒,幾乎用不確定的語氣望向他:“什麼叫作廢?你想跟我離婚嗎?”
段璟川淡淡掃了她一眼,大步離開。
沈意歡呆看了他背影很久,才像是回過神來,走向水池,尋找那枚丟失的戒指。
即使是夏日,池水也冰涼一片,冰的指骨發紅。
饒是這樣,沈意歡還是直到找回那枚戒指,才選擇返回。
臨時午夜。
沈意歡洗完澡,躺回臥室的床上。
她看著側臥背對著自己的段璟川,心里蔓延著苦澀。
她很清楚他并沒有睡著,因為在自己推門進房的前一秒,他的手機還亮著。
“璟川……我明天就去退團,我們別離婚好不好?”
然而意料之中的,段璟川沒有回答。
她早就習慣了,在這三年的婚姻里,段璟川大多時候都在沉默。
沈意歡小心翼翼從背后輕輕摟住段璟川,將頭埋在他的背脊處,試圖用這種辦法驅散心底的寒意。
可在下一秒,她被用力的推開。
黑暗的環境里,沈意歡清楚感覺到段璟川傷人的目光,像釘子一般扎過來。
“沈意歡,我很累,你能不能別煩我?”
沈意歡心像被活生生剜了一塊,她緊緊攥著冰涼的被褥,艱難擠出一聲:“好。
”
房間再次陷入寂靜。
沈意歡眼角漸漸泛紅。
段璟川抗拒她的靠近,甚至是排斥,這段婚姻里,自己現在還能留住什麼?
在作繭自縛的世界里,沈意歡徹底沒了方向。
翌日,沈意歡再次睜眼時,身旁的位置已經變得冰冷。
夢想和婚姻的抉擇,她也終于有了決定。
到了舞團后,沈意歡將申請表遞向陳麗:“老師,我……放棄比賽資格。”
陳麗一驚:“你確定嗎?這場國際比賽可是你唯一的機會。”
雖然心里極其不舍,但沈意歡還是咬緊唇點了點頭。
見狀,陳麗只能接過那份申請表,收了起來。
白色的申請表被放進原木色的抽屜里,沈意歡看著,垂在身側的手不斷收緊。
等陳麗再抬頭,看到她也沉默了瞬:“還有什麼事嗎?”
沈意歡抿了抿唇,艱澀道出了那句話:“我想退團。”
……
不知道是怎麼走出的老師辦公室,沈意歡背靠墻站著,無力和疲憊感撕扯著她僅有的力氣。
就在收拾好心情,準備離開時,拐角突然走出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
看到來人,沈意歡有些詫異:“衍生,你怎麼來了?”
溫衍生拎起蛋糕,用指節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你忘了?今天是你生日。”
“我生日?”
不等沈意歡反應,溫衍生已經拉著她去了休息室祝生。
蛋糕橫在中間,溫衍生點燃了蠟燭。
“許愿吧。”
沈意歡看著跳躍的火苗,心里久違的涌入一股暖流。
就在她閉眼準備許愿時,休息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
段璟川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目光徐徐落在那還在燃著的蠟燭上,臉色冷沉。
見到他,沈意歡有一瞬間的發愣。
但很快她目光落在段璟川手上的蛋糕盒上,有一瞬間的驚喜:“你記得我生日?!”
話落,沈意歡便走向段璟川,伸手要去接蛋糕。
然而下一秒,段璟川卻將手里蛋糕提起,然后在沈意歡的殷切目光中,松了手——
“啪!”
蛋糕直直砸落,摔爛在地!
第七章
休息室里一片寂靜。
沈意歡望著地上摔成團的蛋糕,心臟一陣陣緊縮的疼。
摔爛在地的何止是蛋糕,更是她那顆千狂百孔的心。
她緩緩彎下腰,顫抖著手一點點將蛋糕收進破爛的盒子,就像連同將破碎在地的心,一起撿起。
緩了幾秒,蛋糕卻沒辦法恢復原樣。
沈意歡眼圈微紅的抬起頭:“為什麼?”
為什麼給了她希望,又要親手摧毀。
段璟川怔了下,眼底閃過一抹異樣,但轉瞬消失。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沈意歡,抿起薄唇:“你心知肚明。”
扔下這句話,他深深跟溫衍生對視了一眼,轉身離開。
沈意歡望著他冷漠的背影,卻再沒力氣追上去。
氣氛在這一刻沉寂下來。
溫衍生站在一旁,竟不敢上前。
直到沈意歡自己回過神,極其苦澀的朝溫衍生笑了笑:“對不起啊,每次都讓你看到這麼落魄的我。”
溫衍生看著她泛紅的眼角,只覺心疼。
不用問,他都能猜到這三年,沈意歡過的是什麼樣的婚姻。
但他能做的只有安慰:“你不需要說抱歉,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沈意歡沉默著沒有回答,只緊緊抱著蛋糕。
蛋糕上的粉色奶油,弄臟了裙子,她也渾然不覺。
溫衍生看在眼里,繼續開口:“沈意歡,你的愛不應該成為段璟川肆意傷害你的借口,你明白嗎?”
溫衍生說的道理,她怎麼會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