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涉足的產業,有很多黑色的部分,開賭場、放貸款,背著您干了一大灘爛事。”
他欲言又止,很想建議陳潯,趕緊和丁振劃清界限。
跟了陳潯這麼多年,他很清楚,陳潯雖然這些年里賺了不少錢,而且在商場也素有心狠手黑的名聲,可他做的生意,可都是遵紀守法的生意。
所謂的心狠手黑,也不過是因為他的眼光特別的精準罷了。
可陳潯并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陳潯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翻看蘇麗音的生平資料,比起上一次那輕描淡寫的調查,這一次馮燦給出的資料顯然詳細了很多。從她兒時父母離異,母親至今下落不明,一路寫到她念完高中輟學,去工廠打工,結果父親欠了一大筆賭債,不得不陪酒還債……
總的來說,簡直像是一部血淚史。
其實她并沒有做錯太多事,走到賣身的地步,僅僅只因為兩點:
第一是她父親的坑害。
第二是她本人的愚蠢。
陳潯皺著眉頭,一目十行的看過去,直到看到最近兩個月的事情,費解的皺起了眉頭。
“這是怎麼回事?”陳潯指著下頭那行字:海城市慶華貿易有限公司
“這是蘇麗音在上個月注冊的公司。”
說到這里,馮燦也覺得十分不解:“這家公司才注冊了一個多月時間,已經招聘了十幾個人,而且已經完成了幾筆低收高賣的交易,雖然資金量很小,但能看出來,中間一個多余步驟都沒有,顯得操盤人非常老練,要麼就是有著相當靠譜的關系。”
說到這里,馮燦忍不住看了陳潯一眼,心想:這該不會是你給你的情婦開著玩兒的吧?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陳潯揮了揮手,將馮燦給打發了。
等到馮燦退出去,將董事長辦公室的門闔上,他才蹭的一下從寬大的辦公桌后站起來。
他兩手撐著桌子,只覺得被心中那個猜想,震撼得頭暈目眩。
曾經的蘇麗音,不過是一個普通家庭的陪酒女,她的能力與見識,怎麼可能在一個多月的時間里,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回想起那天在拍賣會現場見到的蘇麗音,她當時穿了一身白色的裹身裙,帶著白色的長手套,打扮低調素雅,姿態利落,在人群中談笑風生……
那一瞬間,他就像是看到蘇羨音活了過來一般,愣愣的看了她許久。
所以,等到回過神來,意識到那不是蘇羨音,他才會那麼憤怒。
可是,如果那就是蘇羨音呢?
如果她真的就是蘇羨音,那所有的一切,就都變得合乎常理了起來。
如果她就是蘇羨音,所以她才會對沁絕園那麼的熟悉,知道任何東西擺放的位置,才會煮出味道那麼熟悉的醒酒湯,才會有那麼相似的字跡,才能夠用曾經用過的手法,再次白手起家的創立公司……
忽然,他想到了那日拍賣會上,格外激動的顧長沐。
陳潯的想法完全拐到了另外一個方向:或許,顧長沐知道這一切的真相。畢竟,當年是他將蘇羨音送去火化的,他除了一抔骨灰,什麼都沒有看到!
而蘇羨音也將所有的股份、財產,全都轉讓給了顧長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一個局?”陳潯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他卻對蘇麗音,就是蘇羨音這件事,有著一種莫名的直覺。
剩下的需要解決的問題是,要如何證實這個猜想。
第三十四章
蘇羨音這幾天忙得昏天黑地,忙的都是她新公司的事情。
公司剛剛成立,有很多制度都不完善,身邊也沒有得力的助手,許多事情都得她親力親為。
接到陳潯電話的時候,她一瞬間都沒回過神來,還以為自己在前世。
直到看到眼前的小小會議室,幾張年輕的的面孔都盯著她,她才意識到,現在的她是蘇麗音。
走出會議室,她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溫溫柔柔的接了電話:“陳先生。”
“嗯。”陳潯應了一聲,問她:“在哪里?”
蘇羨音還不知道他調查自己的事情,想了想,編了個理由:“我今天沒什麼事情,在逛街。”
“是嗎?”陳潯站在她公司門口,原本準備進去的步伐,又停了下來回到了電梯口:“在哪里逛?我去接你。”
“額……”蘇羨音看了眼寫字樓對面的商城:“在銀河摧殘。”
她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的工作裝,穿著襯衫西褲,顯然不像是在外逛街的,于是連忙補充了一句:“您不用過來接了,怎麼好意思麻煩您呢?我現在就去沁絕園?”
陳潯聽著她那客氣又疏離的口吻,心頭隱隱不快。
如果,她僅僅只是蘇麗音,或許他會覺得她足夠識相,能拿捏得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給他找麻煩。
可是,一旦想到她其實是蘇羨音,她這般疏離的口吻,就像是在他心頭捅刀子一般。
每一刀都在提醒他,她根本不愿意與他相認,也不想再回到從前。
可是,他偏要勉強。
“我說了來接你,不想再說第二遍。
”他唇角帶著一絲笑,電梯門打開,他走出了寫字樓:“我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