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殷晝接連拋出一長串問題,而殷長明只是靜靜聽著。
待到他說完后,殷長明才帶了幾分挑釁的反問:“你當真想知道?”
殷晝不由得蹙眉:“你且說便是。”
殷長明將書放回書架,從木梯上一躍而下。
他站在殷晝面前,眸中帶了幾分玩味:“闕月上神與燕枝的確沒有任何關系,我也會去幫你找燕枝,以此證明。”
“至于你最近冒出來的這些念頭,我都只能問一句……”
“殷晝,你是不是對燕枝動心了?”
只此一句,把殷晝問得怔住。
隨即,他眼底滿是下嫌惡與憤怒:“你在胡說什麼?本君怎會喜歡上一株野草!”
殷長明也不急,又問:“那為何燕枝走后,你要如此牽掛?”
殷晝愈發惱怒:“她畏罪潛逃,難道不該抓?”
“可你手中不是有她真身?”殷長明有來有回,用神力將一本書送到了殷晝面前,“正好我找到了破解血契的法子,你拿去解開與燕枝真身的牽絆,我去請魔尊以九重業火毀她真身,讓她徹底灰飛煙滅,難道不是種懲罰?”
這番話可謂是無懈可擊,殷晝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心里始終有個聲音在叫囂,讓他不要這般做。
正當他糾結的時候,殷長明又故意催問:“還是說,你舍不得?”
可他為何要舍不得?!
殷晝氣血上頭,一把拍開那本古書。
“本君不愿毀去她真身,也不過是不想公報私仇,以免惹人口舌。”
“本君對她可謂厭惡至極,這三界當中喜歡誰,都不會去喜歡這樣一個蛇蝎心腸的女子!”
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他緊緊盯著殷長明,卻見他眸光驟然一緊,惶惶落向他身后驚呼:“燕枝!”
殷晝心頭一顫,本能回頭看去,身后明明空無一人。
他怔愣,耳邊傳來殷長明的嘲笑:“你不是說你不在意?”
殷晝緊咬牙關,恨不得將殷長明碎尸萬段。
他不語,而殷長明也終于決定不再耍他,只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你近日事多,還是將燕枝真身交與我吧,免得你看了又冒出許多念頭。”
這次,殷晝沒再拒絕。
他躲開殷長明的手,面色發青的撂下一句:“真身不行,燕枝的其余之事倒是由你處置,再與本君無關!”
語畢,他轉身闊步而去。
殷長明望著他背影,眸光微閃。
難不成忘情水也會有失效的一日?那他恐怕得做些什麼了。
又過了幾日。
去魔界找人的仙侍拿著令牌回來,說是魔尊好似有事遠游了,他們連魔界的大門都沒進去。
殷晝沒再責怪,反而遣散了尋找燕枝的仙侍們,將一切都交由殷長明去辦。
天界總算安靜了一段時日,一切好似沒什麼不同。
直到這日,登天門前忽站了兩道身影。
闕月眉頭微擰,耐著性子勸非要跟著她的懷信:“此番是天帝召我有事商討,你恐怕瞞不住他,趕緊回虛空宮去吧!”
第二十章
天帝傳喚,通常都沒什麼好事。
雖然闕月不說,但懷信隱隱能察覺到她在天界發生了許多不愉快的事情。
故地重游,他怎能放心?
所以懷信不依不饒,畢竟他如今已將魔氣藏得很好。
只是他也知道闕月不會信,這種時候不肯讓步,只會讓她更生氣。
所以懷信心思一變,轉而應承下闕月:“上神所言極是,懷信看你進去就回虛空宮。
”
闕月見他答應得如此干脆,不由得怔了一瞬。
她回過神,狐疑地打量著懷信:“果真如此?”
懷信恨不得發誓,言真意切的回答:“那是自然,懷信幾回沒聽過上神的話?”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闕月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她只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直到看見懷信朝著虛宮宮飛去才安下心來。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坦然踏進天宮的時候,懷信也調轉了方向。
他臉上滿是得意,施了隱身咒混進了天界當中。
另一邊。
天宮內。
殷長明正坐在主位上,看向徐徐走來的闕月,不由得笑道:“幾日不見,上神可還好?”
闕月則懶得跟殷長明客套,她今日前來另有其事。
她在殿中站定,遙遙看向殷長明,直奔主題:“帝君今日召我,所謂何事?”
殷長明笑笑,他向來不在意諸神不守規矩。
他抬手,從掌心幻化出一樣東西。
闕月眸光一凜,急聲問道:“我的真身怎到了帝君手中?!”
“偷的。”殷長明言簡意賅,絲毫不覺這行為有失體統。
他端詳著掌心的凝仙草,不由得感慨:“你說,倘若殷晝知道你就是燕枝,而這一切都是玉竹的栽贓陷害,他會如何?”
闕月秀眉微蹙,滿臉都都寫著不悅:“我們現在不是做得很好?殷晝恐怕永遠都不知道千年前發生了什麼。”
對于這話,殷長明卻不太認同。
他轉頭看闕月,輕聲告知:“他已經想到了一些東西,意識到你極有可能就是燕枝了。”
闕月聞言,心頭涌上一股難言的情緒。
她自然是希望殷晝永遠忘了她,不再與她糾纏才好。
可是為什麼,聽到殷晝想起來時,又有一絲喜悅……
她整理好情緒,也明白了殷長明今日找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