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僅是還原經過還不夠,她們必須要找到先帝的遺體,讓他早日長眠于皇陵,否則對新帝不利的流言絕不會輕易平息。
殯宮里里外外早就被太史令帶人翻了個遍,就是賊人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也幾乎被他們抹干凈了。
“大白,你們做雜耍的藏人,有沒有什麼特殊習慣啊?”
秦煙不經意的一句話,無意點醒了大白,他腦中靈光乍現:“做我們這個行當的,都善長障眼法,講究個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封湛細細品味著這四個字,瞳孔猛然一震,“去找找,殯宮內可有能藏人的暗室或地窖。”
一陣翻天覆地的尋找過后,眾人終于在冰窖內的隱秘處找到了先帝遺體。
“時下正值倒春寒,自先帝遺體失蹤后,我們都未曾涉足過冰窖,沒成想賊人將先帝藏在了此處,當真是出其不意啊。”裘監事連日來懸著的心總算落下,因為腦袋保住了。
先帝遺體已經找回,且加強了守衛,此案經過也已經查明。
秦煙與封湛的任務只在平息流言,至于揪出幕后主使及賊人,便是大理寺的職責所在了。
回京的途中多了一人,封湛不知怎麼將大白看順眼了,決定帶他回京放在身邊留用。
“未曾想我三教九流出身,也有在侯爺手下辦事的殊榮!”大白激動之情溢于言表,一路上興奮的在銘竹耳邊嘰嘰喳喳。
臨近京都的官道上,馬車不知軋到了什麼,趔趄一下后猛地停住。
“侯爺當心,有埋伏!”伴隨著銘竹的低吼,劍出鞘的聲音格外刺耳。
破空聲由遠及近,封湛抱住秦煙跳下馬車。
落地的瞬間,馬車上落下數只飛虎爪。
“轟隆”一聲巨響,馬車頓時四分五裂。
第二十一章
封湛牽起她的手:“銘竹,分頭跑,你帶大白從東邊林子突圍離開!”
十指相扣的瞬間,封湛掌心灼熱的溫度傳遞到秦煙身上。
他拉著她鉆進林子一路狂奔,時不時揮劍打落身后的暗箭。
刺客窮追不舍,直至將秦煙與封湛逼到崖邊。
“躲在我身后,小心腳下!”封湛將秦煙護在后方,提劍以一當十。
秦煙是隨外祖母學了些劍招的,只是手中沒有武器,不敢與刺客肉搏。
眼看封湛有被逼退之勢,秦煙忍不住開口喊道:“封湛,繳把劍給我!”
封湛挑落刺客手中長劍踢至秦煙身前。
秦煙身形如風如鶴,拾劍躍起一個橫掃,破了他們的圍困殺陣。
有她相助,刺客很快節節敗退。
待到最后一名刺客吞毒自盡,封湛忍不住抬眼去看秦煙。
縱然她面上沾血發髻凌亂,卻有一種別樣凌厲與灑脫的絕美。
“功夫不錯。”封湛回憶起她的身形,眼中滿是情動。
秦煙微微一怔,淡淡笑道:“是我外祖母教的劍招,實則我拳腳功夫并不行,方才若手中無劍,便好比瞎子丟棍,自身難保,更幫不了你。”
聽得她那句瞎子丟棍,封湛忍不住悶笑,豈料笑著笑著唇上一片猩紅。
“你受傷了?”秦煙心中一緊。
封湛毫不在意的“嗯”了聲:“許是方才逃跑的時候被暗箭射中了吧。”
“讓我看看,若箭上有毒可麻煩了!”
秦煙滿頭密汗,摸索著褪去封湛的衣裳。
少女清淺的呼吸撲在胸膛,封湛蒼白的面上浮出兩團可疑的紅暈。
而她此刻關心的只有他后背上那支暗箭,位置稍再偏移些,只怕會貫穿后心!
凝視著傷口處鮮紅的血液,秦煙暗暗松了口氣:“還好,箭上無毒。”
封湛似是毫不意外:“他們是軍中人而非死士,沒有箭上涂毒的慣性。”
秦煙詫異抬眸:“你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
“他們一出手便知道了。”封湛神情淡淡,眸中滿是肅殺,“飛虎爪,機關弩,一招一式,都是怒北軍的手筆啊。”
“怎麼會?!”秦煙難以置信的睜圓了眸子。
緣由無他,怒北軍是她外祖父一手建立的,如今掌舵人是她嫡親的三舅舅!
封湛眸中卻閃過厲色:“我親手建立的馭關軍早有崛起之勢,也不知他是賣了誰的人情,順手除掉我,再將我的心血收入囊中。”
“或許不是他呢?我三舅舅不會蠢到用自己的刀殺你!且他定然知曉我也隨行……”
三舅舅常來探望她與外祖母,在秦煙眼里,那是親人啊。
靜默良久,封湛終究不忍心再與她爭論此事:“既敢將怒北軍暴露在我們面前,想來是做足了準備讓我們回不了京都,是與不是,且看事實吧。”
秦煙眼睫微顫:“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整,你的傷口要盡快處理。”
一處被藤蔓遮掩住入口的山洞,成了他們暫時的避難所。
拳頭大的石縫成了唯一的光源。
暗箭被拔下的瞬間,封湛的傷口血流如注。
撕下裙擺為他堵住傷口,秦煙將一路采摘的草藥拿了出來。
“你會醫術?”封湛意味不明的盯著她。
秦煙搖頭:“我不會,只是和外祖母學著認了些草藥,這是大贏草,止血消毒的。
”
“難怪。”他失笑,“你手上那株是要命的閻王草,與大贏草長得相似,區別只在葉片邊上,你仔細瞧瞧,是不是呈鋸齒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