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侯爺,臣身子尚虛,眼下需要休息,二位請回吧。”
送走齊豫與封湛,秦煙枕席上滴落片片水花。
外祖母慈愛的模樣在腦海中回蕩,秦煙一時泣不成聲:“您會怪我嗎?若您心中有怨氣,將來九泉之下,孫兒再向您請罪。”
翌日。
玉棠匆匆跑入內殿:“大人,不好了大人。”
秦煙皺眉吞下其苦無比的藥:“莫要驚慌,慢慢說。”
“將軍夫人與秦小姐來了,瞧她們那臉色,估計是為著秦柏將軍來向大人問罪的!”
第二十七章
“無妨,你回避吧。”
玉棠領命而去,秦煙虛弱的倚靠在床榻上,等著秦簌雙與秦錦繡找上門來。
秦簌雙一馬當先沖入內殿,聞見一屋子血腥味,嫌棄的用帕子捂住口鼻:“你在宮里怎麼學的規矩?我與你妹妹特意入宮來看望你,卻連個添茶領路的人都沒有。”
秦煙淡淡勾唇:“將軍夫人,我這里只有兩人貼身伺候,眼下一個去煎藥,一個去傳膳,失禮之處,望多海涵。”
“罷了,我今日也不是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來。”秦簌雙面色凝重,“而今你在陛下面前得臉,可曾為你三舅舅求過情?”
“不曾,也沒有這個打算。”秦煙如實道。
秦簌雙面色一沉,正要開口訓斥,秦錦繡卻是率先指著她鼻子罵了起來:“我們與舅舅乃是一體,這麼多年來一直相互倚仗,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竟這般趨炎附勢拜高踩低!”
“倚仗?”秦煙瞇眼笑了起來,“我何時倚仗過將軍府與三舅舅,爬到今日的地位,不全是靠我自己嗎?”
“況且是他要取我與封湛的性命在先,敢問將軍夫人與秦小姐,對于要殺你們的人,你們打算怎麼報恩哪?”
“你!”秦錦繡忿忿瞪她,“不論如何,他都是你的血親長輩,你這般冷血無情,當心天打雷劈!”
秦煙不屑嗤笑:“我此生不做虧心事,自是不怕的,倒是秦小姐,您倒是擅長顛倒是非黑白,出門該多當心才是。”
見她態度堅決不容轉圜,秦簌雙氣得渾身直顫:“逆女!若非你偏要與你舅舅作對,他又怎會忍心對你下殺手,是你自己找死!”
“忤逆不孝的害人東西,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生下你!”
饒是沉靜如秦煙,聽完秦簌雙無情可笑的話,也不禁悲怒交加。
“秦柏以權弄私,派手下怒北軍刺殺朝廷命官,未殃及滿門已是陛下開恩,將軍夫人若對陛下的決斷有異議,大可去謹修殿走一趟,陛下此刻正在殿中處理政務。”
封湛低沉有力的嗓音自門外傳來,三人俱是一愣。
秦簌雙被懟的啞口無言,秦錦繡眼巴巴的望著門外,怒從心中來,狠狠拽了她一把:“有什麼好看的!隨我回家!”
二人走后,封湛緩步踏入殿中,嗓音柔了許多:“今日可好些了?”
秦煙感激一笑:“好多了,你怎會來的這般是時候?”
封湛勾唇:“聽聞她們進宮,我料到她們不敢去找陛下,只能來為難你,我便過來看看。”
秦煙恍然大悟:“侯爺果然料事如神,對了,那日你是如何算好晌午時分會有羽林軍過來救我們?”
“那日途徑小村,我請人去長公主府傳了口信,算了算他們一來一去的時辰,約莫就在午時了。”
聽得封湛此言,秦煙莫不感嘆他心思巧妙:“原來如此。”
此時宮婢將熬好的藥端來,封湛自然的接過,順勢坐在秦煙床前:“陛下昨日下旨,命俶王與勤王即刻前往封地,今日想來都已到谷城了。
”
秦煙為著朝堂的局勢松了口氣:“兒子遠赴靈州,又斷了秦柏這條臂膀,想來貴太妃及其母族會安分很長一段時日了。”
溫熱的湯藥遞至唇邊,秦煙怔了怔:“我自己來吧。”
封湛斬釘截鐵道:“還燙著,你不方便。”
“那便有勞侯爺了。”秦煙輕聲道謝。
一室安寧。
第二十八章
三月后。
俶王齊肅在滄州自立為王脫離鄴國的消息傳來,齊豫氣得摔了一屋子的奏折。
“我早該聽你的,將他分到鳥不拉屎的滁州去,若無銀無糧,他想起事比登天還難,奈何太后是嫡母,她為著齊肅在朝堂上苦苦相求,我……”
齊豫懊惱的很,氣得都不自稱朕了。
秦煙面色亦是凝重異常:“滄州靠山靠海,地勢易守難攻,我們若出兵討伐,只怕會是場經年之戰,更何況,以齊肅的性子,若無強軍盟友,他是不敢貿然造反的。”
“臣擔心,他早已與別國聯盟,意圖瓜分鄴國國土!”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一想到又要勞民傷財的開戰,齊豫頓時悔不當初。
“陛下,太后既為齊肅求來滄州,她留在京都便是人質,此刻齊肅還敢起事,她定是中了齊豫的圈套,臣這便去問問太后,為何會央求陛下將齊肅分去滄州。”
想要解決這個難題,需得摸清齊豫手中都有些什麼底牌。
壽康宮。
太后年近四十,保養得當的面容端莊美艷。
那身錦衣華服依舊華貴逼人,只是面上多了幾分蒼白與憔悴。
秦煙拱手彎腰:“娘娘萬安,臣今日前來,是奉陛下之意來征詢娘娘的意見。